現在，他得長生道果的時間還早，體會不到什么。

只是，十年，百年，千年？

他會在哪，他會是什么模樣，他回答不了。組建家庭，幸福美滿的幾十年，然后看見心愛的人，一個個離去？

他度過了這樣的完整的人生，在前世，他知曉是什么滋味。

唯有武道，能陪伴他。

更何況，飛劍碎片似乎有隱秘，會不會有可能，武道也不是這片天地，最強的力量？

……

另一邊，西風查明了小黃村失蹤之迷。果真是魔教所為，為的就是拿人血煉丹。魔教功法詭異無比，能夠借助其他人的生命力，突破瓶頸。

當然，眼下的幾百人只是開始，還不夠塞牙縫的。

西風找到的時候，幾十個魔教妖人已經將村民殺的干干凈凈，只剩下一個血淋淋的血池，就連他們的尸骨，都在血池中沉浮。

在魔教妖人的眼中，生命只是另一種形式的資糧，就像銀子是世間流傳的一種資糧。

西風默默觀察著，魔教以宗師為首，兩個后天，其余都是些低境界的武者。

那依然滾燙的血池，似乎涌現出無數的情緒，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然后發生的事，西風就記不清了。

不到半個時辰，所有人都消失不見。只聽見無數的劍光，壓抑著風聲，就連空氣中的血腥味，都多了幾分。

事后，西風清醒過來，身上沒有半點痕跡，就連魔教妖人的蹤跡也看不清，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失憶，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

他或許是個天生的殺手。

也或許，只是一個有情，卻不敢讓人靠近的人。

驀地，他想到自己新收的錦衣衛，他有一個本領，能夠分清虛情假意，但當時那人對他并沒有那么害怕，反而有些許復雜的感情。

接納。

在世界放棄他的時候，蘇秦出現。

如同一個浸沒在冬日寒月中的人，卻抓不住，透過烏云的那一縷陽光。

他不想蘇秦在自己身邊，也不想蘇秦死，所以把他丟的遠遠的。

只是，眼下他又要去解決另一個麻煩。

……

蘇秦恢復之后，確實有些不同。

外門之中，和他打招呼的人多了，對他笑的人也多了，似乎他的事跡，傳開了。

趙文趙武的遭遇也是如此，對于他們的不幸，眾人討論著警醒著，隱隱有目光落在蘇秦的身上。

練皮武者打死換血野豬，雖然有取巧，但毫無疑問，這是一件遠超常人的事情。有羨慕他的，嫉妒他的，想要結交的，想要打壓的。

后來還是吳勇出面，騷擾的人才少些。吳勇或許發現了他是錦衣衛，但為何不開口，蘇秦也不知道。

不過在江湖就是如此，有名氣，就是一件好事，或許是一件好事，雖然現在這名氣只在天劍門。

蘇秦對名氣不怎么在意，甚至他擔心自己會引起更大的注意，而不得不去完成錦衣衛交給他的事情。

只有在生死之際，才能看見自己的潛能，蘇秦對金鐘罩鐵布衫的理解，更深了幾分，就連他的修為都往上漲，隱隱向鍛筋而去。

這時他也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弊端。

系統復制的機緣，雖然是他自己的，卻終究不是自己一點一滴修煉的，除卻內功心法能萬丈高樓平地起，其余的武學都是空中樓閣。

他懂一加一等于二，卻不明白一加一為什么等于二。

倘若再來一次，他或許活不下來，這次只是運氣好，但他不可能次次都有這樣的運氣。

更何況，飛劍碎片或許是個隱患，他無法感知不代表碎片不存在。

有一塊碎片出現在天劍門，代表有著更多的碎片流落。

或許，有人躲在暗處，收集著碎片。

那頭野豬發生了如此的變異，絕對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他作為當事人，隱隱約約有種不安的感覺。

他擁有新的機緣，也多了新的秘密，但現在，他還沒有保護秘密的本事。

山雨欲來風滿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機緣，徹底變成自己的。

在無人注意的暗處，少年默默努力。

一遍兩遍三遍，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武學之道也是如此，他如同一個學徒一樣，從最初開始推演，直到將武功變成自己的東西，變成肌肉記憶。

吳勇一直躲在暗處，看著蘇秦施展各種武學，直到看見蘇秦使出繡春刀法，他的臉色，才變換了一下。

錦衣衛，真的是錦衣衛，他想起早就被自己燒掉的衣裳，想到被自己藏起來的繡春刀。

他忽然記起許多年前某人說的一句話，那人已經死了，被他殺死的，但那句話，他一直記得。

你以為，脫了這身衣服，丟了繡春刀，你就能逃掉嗎。

不，你逃不掉，一天是錦衣衛，一輩子是錦衣衛！或許你能躲一輩子，但終有一天，錦衣衛能夠找到你，殺了你…

那么蘇秦，真是來殺他的，還是，只是一個巧合？

吳勇握拳，渾身上下青筋暴露，久久，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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