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律師的角度來看,這又是輸贏之爭。
所以他覺得,無論如何,小臻的撫養權,鄒都不可能拱手相讓。
躺在床上的男人沒回答。
他低垂著眼瞼,像是又昏睡過去了一般。
好半天,才輕聲道:幫我,發條消息……告訴她,三天后,見面談。
三天你確定你能出院
能。
呯!
茶幾上的小盅被甩得遠遠的,砸在墻上,滾燙的湯汁流了一地。
小女傭嚇得連連后退,不知所措:二、二太……
你還知道我是鄒家二太太就端這種豬狗不吃的東西給我!
可、可這是燕窩啊。
這種品級的燕窩,以前連給我洗臉的資格都沒有!趕緊收拾了給我滾出去!
小女傭關上門,圍在門口看熱鬧的幾個人立刻圍攏過來。
怎么啦,又發脾氣了
還當自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溫總經理呢,別忘了,整個家業可是姓鄒的,她一個外人,總不知足!
那也沒辦法啊,咱們二太啊,老公靠不住,兒子也不親,可不得自己去爭去搶么。
她兒子,不是那個己經失蹤了十幾年的二少嗎又發生什么事了
咦你不知道嗎聽說她之所以被家主送到這里來閉門思過,就是……
咳。
一見來人,幾名女傭頓時不敢說閑話了,一個個如鵪鶉般,縮著脖子往外走。
原因無他,這男人長得實在有點兇。
而且二太來的那天,雖然帶了很多人,但真正用心在做事的,也就這么一個。
看得出來,是個心腹。
溫云虹雖然失勢了,但正如她自己所說的,到底還是正兒八經的鄒家二太太。
要是被告了狀,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何安叫住她們:以后夫人的飯食,都由我來送。
啊這……
大家面面相覷,最后還是送燕窩的小女傭站了出來,細聲細氣道:要是被管家知道了,我們要挨罵的。
那就別讓他知道。何安挑起粗獷的眉,他今天依然穿得很單薄,鼓鼓的肌肉撐起布料,野性十足,是與西周精致又華貴的裝修,截然不同地感覺。
他向前走了兩步,似笑非笑道:我可是為你們好,還是說,你們想繼續挨罵今天砸的是墻吧下次……砸的可能就是你們的腦袋了,幾位姐姐妹妹都長得這么好看,我真是不忍心。
女傭們微微紅了臉,交頭接耳一陣,道:只要二太太沒意見,就行。
放心吧。
何安推開厚重的大門,走進臥室。
一只什么東西立刻扔了過來,被他一把接住,輕輕放到一旁,喚道:云虹,是我。
趴在床上的女人,頓時恢復了幾分精神。
她坐起身,眼眶紅紅的,滿臉委屈,卻是忘了,好幾天沒有好好保養,又沒有化濃妝的自己,此刻看上去,和菜市場的大媽,也沒多大區別。
這番矯揉造作的表情,只會顯得更加丑陋和惡心。
但何安控制得很好,沒有露出任何異樣,仍然一如既往地走過去,將女人摟進懷里,安撫道:阿翔他們鬧著要走,我去看看情況……
走!讓他們都走!一群白眼狼,吃里扒外的東西!我只是暫時被撤了職,又不是離婚了!
再說,我還有個兒子,我是有兒子的!他們別想甩開我!
溫云虹歇斯底里地一通吼,忽然想到什么,喃喃自語道:不對,這事不對……如果沒有老爺子的默許,那兩個人根本連大門都進不來……老爺子怎么會允許他們在家宴上大放厥詞原來……原來是早有預謀。
他們一唱一和,就是為了把我拉下來,那個老東西……他是故意的!
何安的眼底滑過一絲冷笑。
真是挺聰明的,這么快就想到了。
可惜,己經晚了。
他嘴上安慰道:不會的,這些年,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家主不可能對您趕盡殺絕,再說了,以二少的脾氣,又怎么可能和他爺爺聯手呢。
對啊,不可能啊……那是怎么回事,還有……還有那個視頻,也有問題,到底是誰拍的我怎么會著了一個黃毛丫頭的道不對……是有人背叛了我,小安,幫我查,是誰干的,幫我去查啊!
好,我幫你查,放心。他拍了拍女人的手,道,剛才送來的甜品你不喜歡,我讓她們重新做了,待會兒我喂你吃,好不好
好……好……
何安來到廚房,端起燕窩盅走向監控照不到的死角,拿出一小袋粉末狀的東西,倒了進去。
隨后,將小袋子丟進馬桶,摁水沖掉了。
他用小勺子攪了攪,確定看不出任何異樣后,再次走進臥室。
來。
都說鐵漢柔情,最有魅力。
何況是此刻的溫云虹。
她望著男人那張英挺的臉,以及臂膀上鼓起的肌肉,覺得安全感爆棚。
小安,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何安垂著眼瞼,喂食的動作不停:要不是夫人,我姐姐的醫療費,還沒有著落。
溫云虹低頭喝了口,隨口問道:那你們的父母呢怎么沒聽你說起過
拿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很快掩飾了過去。
早死了。
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跟著我,我保證你和你姐姐,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溫云虹冷靜下來后,忽然想通了什么,又笑道,其實關在這里,休息幾個月也好,讓那老東西看看,沒有我,那幾家公司會變成什么樣,到時候,只怕他要求著我回去呢。
嗯,謝謝夫人,夫人說得對。
但前提是,幾個月以后,還能完好如初地走出去。
他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的。
周五,上午十點。
兩個前臺拉著小趙和另外一位女實習律師,在聊最近很火的一部網劇。
總而之一句話,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你們女人太無聊了,這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關心下時事。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