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憫孤院,要是過的再好的話,就不怎么對勁了,所以,下官確認,那里確實沒有什么看不過去的陰私勾當。
云初瞅著張甲道:我對憫孤院的事情看的比較重,是因為那個地方是我萬年縣良心的底線。
如果那里出事,就說明我萬年縣的良心壞了。
云初說著話似笑非笑的盯著張甲的眼睛道:看好了,那里要是出了事情,本官不介意再弄出一些骨架送去太醫署當教具。
云初的雖然在笑,張甲卻覺得渾身冰冷,跟著眼前的這位縣令時間長了,他知曉,自家上官從來不會空口白牙的嚇唬人,說要弄成骨架,就絕對不會只殺人了事。
下官一定會釘死憫孤院。
云初拍拍張甲的肩膀道:你從八品的職位許久沒有動彈了,本官會上書清吏司為你表功,我堂堂萬年縣尉配備一個從八品縣尉說不過去。
張甲噗通一聲,就矮了半截,雙眼含淚道:下官愿為縣尊效死。
云初笑道:干好自己的差事就行,只要跟著我,一個正八品的縣尉遠不是你官宦生涯的盡頭。
張甲聽得渾身顫抖,他總以為,自己一介不良人能成為大唐正式的職事官已經是祖墳冒煙的結果了。
全家從民變成官,就這一條,就算把命給縣尊也是應當應分的,沒想到,從縣尊口中得知,自己還有上升的余地,這讓他如何不感激不盡。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推開自己公廨的窗戶,云初就看到了野獸一樣的徐敬業,他的身體竟然已經修養的差不多了,如今,赤裸著上身,正在練習射箭。
可能是察覺到了有人偷窺,他轉過身,就朝站在官廨里的云初射出了一箭。
羽箭從云初頸側飛過,云初沒有理會,羽箭就攜帶著風聲篤的一聲,就釘在白墻上懸掛著的一副字上。
看著徐敬業一副很欠揍的躍躍欲試的樣子,云初就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張甲。
張甲咬著牙出去了。
徐敬業笑道:云兄,我的箭法如何
云初跟著笑道:身體恢復的如何了
徐敬業拍拍自己黝黑的胸膛道:雖然還有一些不穩妥,不過,已經無礙了。
云初笑道:既然你的身子已經無礙了,那就開始準備逃亡吧。
逃亡徐敬業有些不解。
云初嘆口氣道:被你葬送在吐谷渾,吐蕃的九十八個英公府部曲家人,他們沒打算放過你。
徐敬業皺眉道:保護我而戰死本身就是他們的天職,有什么不滿意的。
云初瞅著已經準備好的張甲一群人就對徐敬業道:你是英公府的嫡子,嫡孫的時候,他們自然是百死不悔,可你已經不是英公府的嫡子嫡孫,他們就很不愿意了。
而且因為是跟著你戰死的,英公府把這些部曲家人要求賞賜,撫恤的要求給拒絕了。
你也是知曉那些丘八的脾氣,沒有賞賜,沒有好處,他們就要來要你的命了。
徐敬業憤怒的道:他們敢
云初搖搖頭道:這些天我一直在壓制他們,不準他們來縣衙鬧事,現在,我也快壓制不住了。
英公府的很多部曲并非一般人,我能保護你到現在,已經竭盡所能了。
你如果想活命,就只能往吐谷渾走,找到張柬之,就在吐谷渾混吧,千萬別回來了,我保證,只要你踏上大唐的土地,絕對是死路一條。
徐敬業警惕的朝四周看看,對云初道:我要不從呢
云初嘆口氣,沒有回話,就把窗戶關上。
隨即,一陣吶喊聲就在他的窗外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陣乒乒乓乓的斗毆聲。
溫柔捧著一個精巧的茶壺一邊啜飲,一邊推開云初官廨的門笑道:開始了嗎
云初指著墻上的那支箭道:原本還給他準備了一些錢跟一匹馬,現在看來,他不需要了。
溫柔點頭道:確實如此,你說譚春這個時候在什么地方他真的不管不顧英公的臉面,也要為自己的哥哥報仇嗎
云初側耳傾聽一陣,只聽外邊傳來一陣密集的爆響,點點頭對溫柔道:上一次在吐蕃,論欽陵還真是把徐敬業給訓練出來了,在幾十個人的圍攻下,竟然還能做到攻守兼備。
話音剛落,就聽徐敬業悲憤的大喊道:云初,你這個卑鄙小人!
聲音轉瞬間就消失了,看樣子,徐敬業已經跑遠了。
溫柔再啜飲一口茶水道:這世上多的是這種不知好歹,不知感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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