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今日有六萬燧發槍兵在此地,那么他何懼對面那二十七萬‘皮室軍’
商弘還打定主意,這次戰事結束之后,就回去頒布法令,禁止‘符文燧發線膛槍’流入民間,也不能讓任何一桿燧發火槍流入草原。
李軒看他這模樣,倒不好再陰陽怪氣的諷刺了。
商學士過譽了,這都是我麾下部將的功勞,我自己其實沒費什么心。
可接下來,商弘卻又圖窮匕見的開口勸諫:下官以為,少保或可將兩部騎軍前移。還有,我們兩側營寨堆積的兵力似乎太多了,下官以為可調集六衛之兵,在神機左右營的后方布陣。
六個衛,也就是一萬八千人。
李軒神色愣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失笑:看來商學士,還是不相信本侯能夠破敵。
什么騎軍前移,什么六衛之兵在神機營后方列陣,都是為方便‘斷后’采取的舉措。
這位大學士是準備以這些騎軍與衛所步軍,掩護神機左右營將士的撤離。
商弘知道自己的意圖瞞不過李軒,他面不改色道:侯爺明見,神機左右營萬不可有失!
他的想法是哪怕將所有的薊州衛所軍都折損在此,也必須保障‘神機左右營’的撤離。
只要這四萬火槍軍還在,只要他們安全的撤入關內。薊州就可穩如泰山,不可撼動。
李軒卻搖了搖頭:愚昧之見!
他不一定非得守住兩側營寨不可,以李軒的估測,只以他手中這四萬‘神機左右營’就足以破敵了。
‘空心方陣’這種戰法,對側翼與后方也都有著較強的防御能力。
可這兩座營寨的存在,能夠使這一戰的傷亡降低到千人之內。
前提是它們是堅固不可撼動的。
商弘雖然只打算從中抽取六個衛一萬八千人,卻會令它們的防御能力被消減七成,一定會被那位遼太后當做突破口。
商弘還想說話,旁邊的左僉都御史韋真卻陰惻惻的說道:商學士,下官想問你究竟是觀軍容使呢還是此間十萬大軍的主帥又或者商學士以為你的軍略,超越于此間鎮薊大將軍與眾多大將之上
他好好一個觀軍容使,卻被降為副職,心里正一肚子的氣。
關鍵是剛才火槍齊射的那一幕,又給了他信心。
商弘頓時眉頭微蹙,臉色青沉。
李軒這個時候,卻忽然看向了空中,眼里現出了訝異之色。只見天空中一只金烏從云層中穿梭而下。
那正是皇室豢養的‘火眼金烏’,此時正如光似影的落到他的身前。
李軒將它腳下信筒中的書信取出,然后就面色微變,一陣青白。
商弘當即拿眼看了過去:可是陛下與監國有什么諭旨
商弘很想看那書信的內容,可李軒接下來卻笑著將那書信收入袖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監國傳諭,想要知道這邊的戰況。
李軒面色如常,淡定自若。可于此同時,他的目光卻無比冷厲的掃了一眼侍立于旁的東方良。
東方良則心神一震,這是因李軒剛才以神念,向他傳達了一個清晰無比的意念。
全力截殺周圍三百里內,所有的符書,符信與攜帶信筒的禽鳥!
※※※※
遼太后述律平騎著黑馬沿著戰場走了幾圈之后,就又回到了祭壇。然后她就凝著柳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對面。
谷口與兩座營塞都不可強攻,唯獨他們的兩翼,我還是看不懂。那些小方陣,本宮不知敵帥是何用意自古以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布陣的,看起來破綻太多,反倒讓我摸不著頭腦。
張觀瀾當即心神一緊:太后娘娘沒有破敵把握
怎么可能遼太后述律平一聲冷笑:無非是傷亡的多寡而已。
她隨后抬起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天色已經接近黃昏。
述律平心知自己這邊,已經拖不起了。
按說入夜之后,一切死靈的力量都會大幅增長。
可述律平她卻必須在自己的祭辰到來之前進入龍脈,完成那個儀式——
否則至多十日,她本人又將塵歸塵,土歸土。
遼太后述律平的目光,也就漸漸尖銳:天師你就別招雨了,想辦法把這南風給我壓回去!我只能給你一刻時間——
就在此刻,二十七萬皮室鐵騎,都齊齊邁動了馬蹄往對面行進,發出了一陣轟鳴聲響。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