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去偷雞蛋,都不會忘記給自家兒子留個蛋黃。
所以看到自家兒子這會還不醒,林衛國的確是想再帶著兒子去衛生所看看。
跟他娘要個一塊錢,到時侯看病花個三毛,五毛,到時侯剩下的錢他們小兩口又可以去買點糖甜甜嘴巴。
“娘,你可千萬別說這種氣話,你和爹都還在,我跟大哥是不會說分家的。咱們永遠都當一家人。”
林衛國的話音一落,張小英也在一旁搭腔。
“對呀,爹娘,待會我們就跟著你們一塊去上工,絕對不偷懶,爹娘你們可再不要說這種氣話。”
看著兩人討乖賣巧的模樣,王丁香就氣不打一處來。
再看看老實憨厚的大兒子,跟小兒子那眼睛咕嚕嚕轉的模樣,真是兩個極端。
通樣都是老林家的跟,怎么生出來的兒子就這么不一樣。
一個老實巴交,一個為了偷懶,一肚子壞水。
這老二從小就把老大玩的跟個傻子一樣。
從小到大就不知道吃了多少虧,人家都說當娘的偏心小兒子一些。
他們一開始的確也是處處都偏心小兒子,可他們人心都是肉長著看著老大受了這么多委屈吃了這么多虧。
再加上老二結婚之后,他們自覺是已經完成了任務。
再加上人家老大一家子都是本分人,從來沒有偷過懶,讓事也是勤勤懇懇。
跟老二一家子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老二家的就知道吸他大哥家的血,林老頭更是拿著扁擔抽都抽不好他這個小兒子。
這家伙壓根就不長記性,抽著扁擔要打他跑的那叫一個快。
本以為這兩人有了孩子就會懂得當爹娘的責任,會好好經營這個家。
哪里知道,壓根就沒有一點為人爹娘,為人父母的模樣。
有時侯更是連小孩子的吃的都搶,這么大個人一點臉都不要。
總之這一家子的操作讓大家都是連連搖頭。
就比如這會兒,林建軍過來報信,本來就在那邊磨洋工的夫妻倆。
瞬間就把手里的鐮刀一丟,臉上一副焦急的表情。
跟他們的組的計分員請假,非要回去看兒子,對方誰不知道這兩口子是個什么德性?
不過這種事情不給對方請假那也真是說不過去。
大伙全部抬頭看著夫妻倆跑得一個比一個快。
感覺在這片土地多待一秒鐘,都會被曬死。
明明剛才還一副太陽大沒力氣,干活半死不活的樣子。
這回跑回家的背影倒是如此生龍活虎,老林頭和王桂香有心想說點什么?
想了想還是算了,說和罵有用的話,早就不是這樣子。
林福生睜開眼睛,喝了一口自家堂姐給他倒的糖水。
腦子還是有些惡心想吐,暈乎乎的,該不會被那一泥巴砸懵了。或者砸出了腦震蕩。
不過這些難受一點都比不過他心里的難受。
誰叫他一睜開眼,還是那簡陋的環境,房屋的墻l是用土坯壘砌而成,那土坯的顏色和土地相近,仿佛是從大地中生長出來的一部分。
有些地方的土坯因為歲月和風雨的侵蝕,出現了一些細小的裂縫和剝落的痕跡。
墻面用石灰簡單地刷過,經過時間的摩挲已經變得斑駁,有的地方還能看到里面土坯的顏色,上面隱隱有著孩子們用木棍畫出的簡易圖案和一些歪歪扭扭的字。
屋頂是由黑灰色的瓦片整齊排列鋪就的,偶爾有幾處瓦片缺失,用一塊破舊的油氈布或者一片薄木板蓋著。
房檐下掛著幾串已經被風干的紅辣椒和幾縷大蒜辮子,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房子有一個不大的木頭門,門是那種陳舊的深褐色,
上面有著幾道細細的木紋,門的邊緣有些破損,開關門的時侯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門上有一個鐵制的門環,早已生銹,卻依然堅守著自已叩門的使命。
整個家里最貴重的玩意就是他身上蓋著的這一床棉被。
上面大大小小的補丁,摸了摸里面的棉花,還有些發硬。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