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放她離開。
趁他還沒有徹底嘗過她的滋味。
趁他還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
趁他還沒有泯滅良知,發瘋發狂。
他——同意她離開!
紀眠,你求仁得仁,滿意了明天,民政局見。
說完,裴硯轉身離去,都不敢多逗留片刻,怕自己反悔。
紀眠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沒想到事態發展的這么快。
裴硯終于答應離婚了,自己可以不用再淪陷,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感了,可為什么……心里像是被細小的針扎過,細細密密的疼。
紀小姐,我覺得你很正常……
她腦海里不知為何,反復想起醫生的話。
她很正常,她沒有病,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愛上了裴硯,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已經愛上了他。
可突然意識到,愛上的人做了傷害她的事,她難以接受,精神內耗,自己編的越來越痛苦。
這一夜,她輾轉難眠。
翌日,她很早起床,發現裴硯都沒有晨跑,這可是他刮風下雨都不會改變的習慣,可現在竟然沒了。
他坐在餐桌前,面色如常,似乎昨晚沒睡好的只有她一人。
她不知道,裴硯一夜未睡,一直想要反悔,神經都快要被折磨瘋了。
裴硯一直知道自己心里住著一個惡魔,一旦沖出牢籠,自己也管不住。
他只能趁現在還能保存理智的時候,和她離婚,不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離婚協議就放在他的手邊,已經寫好了,該給她的東西一樣不會少。
這份協議之前也看過,東西只多不少,其余沒變。
簽字,去民政局。
他冷冷說道。
紀眠也不再猶豫,拿起筆,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整個餐廳只有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屋內落針可聞,兩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看到她落下最后一筆,裴硯的心終于死了。
兩人都沒有吃早飯,直接去了民政局,成為工作人員上班后第一對要離婚的。
離婚證下來,紀眠也暗中松了一口氣。
這段不該有的感情,就到此結束吧。
裴硯站在門口,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一不發,然后徑直上車,也沒說要送她一程。
紀眠不禁覺得他變臉好快,那一瞬似乎兩人沒有任何感情一樣。
不過他這樣做是對的,不拖泥帶水,理性做事。
不像她,凡事還是太過理性。
紀眠沒要別墅,把東西收拾好就離開了。
她走后,傭人立刻給裴硯打電話。
太太帶著行李箱走了,我們要攔著嗎
不必,以后她的事,不會牽扯到你們。
裴硯掛了電話,不多時出現在了別墅。
他去了紀眠的房間,看到屋內的一切,他不禁笑了,自嘲落寞地笑。
她帶了什么東西來,帶了什么東西走,他后面添置的衣服首飾化妝品,她一樣也沒拿。
甚至,有的吊牌都還在,全新未拆封。
明明,屋子里到處都是她的氣息,可這個人再也不回來了。
裴硯坐在床上,輕輕撫摸過她的枕頭,神色哀傷。
就在這時,耳邊出現一道聲音。
你真沒用,你不是裴氏總裁嗎你不是有權有勢嗎一個女人都留不住,你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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