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蕭何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變了調,“這……這會不會太久了?兩天不吃不喝,身體如何受得住?萬一……”他不敢想象弟弟像個活死人一樣躺上整整四十八個時辰的情景。
“沉睡越深,時間越久,效果越好。”喬念的語氣篤定,“他現在的身體和精神,就像一張被揉搓得破破爛爛的紙,需要這樣徹底的的休整來撫平褶皺,修復裂痕。兩天之后醒來,淤血應能散去大半,混亂的神智會重歸清明,身體的底子也能恢復個六七成。那時再啟程,舟車勞頓對他的傷害才能降到最低,最為穩妥。”
她條理清晰地解釋著,每一個字都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聽著喬念如此肯定而專業的判斷,想到蕭衡終于能徹底擺脫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混亂記憶和虛弱不堪的身體,蕭何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重重落回了原處。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背負已久的巨石,臉上露出了連日來第一個真正如釋重負的神情,那緊鎖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來:“原來如此……能恢復就好……”
他看著喬念,眼中充滿了難以喻的感激和深深的欽佩,“念念,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若非有你,衡兒他……”
喬念卻在這時緩緩轉過頭,目光清亮而深邃地看向蕭何,打斷了他即將涌出的感激話語。
“蕭大哥,感激的話不必再說。我倒是有一個問題,在心里憋了很久,一直想問你。”
蕭何被她突然轉變的話題和那銳利的目光看得一愣,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你說。”
喬念直視著他的眼睛,不給他任何閃躲的機會,一字一句,清晰地問出了那個盤旋心頭多時的疑問:“哥舒云為何會突然帶著凝霜,一聲不響地就來了棠國?”
同樣的問題,她問過哥舒云,只是哥舒云不肯回答她。
而蕭何萬萬沒想到喬念問的是這個,那張在戰場上面對刀山火海都面不改色的臉龐,此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得通紅,如同煮熟的蝦子,連脖子都染上了赤色!
他尷尬地別開臉,雙手不自覺地用力搓著,仿佛掌心有洗不掉的污漬,又像是無處安放。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認命般,極其艱難地開口,“那日……我們都喝得有點多……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我當時看著她,不知為何就有些緊張……想著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生疏地叫‘公主’了……得……得叫個親昵點的……結果……結果一開口……”
蕭何痛苦地閉上眼,濃密的睫毛顫抖著,仿佛在重溫那場災難性的口誤,聲音里充滿了懊惱和自厭,“‘云云’兩個字……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變成了‘念念’”說完最后一個字,他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肩膀都垮了下來。
“……”喬念完全驚呆了!
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萬萬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令人啼笑皆非、荒謬絕倫!
她微微張著嘴,清澈的眼眸瞪得溜圓,足足愣了好幾秒,大腦才消化掉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她難以置信地確認,聲音里帶著一絲控制不住的笑意:“所以……蕭大哥是因為緊張,才吧把‘云云’……叫成了‘念念’?”
這簡直比最離奇的話本還要離譜!
怪不得蕭衡后來見到哥舒云,喚的都是‘云兒’!
蕭何羞愧得無地自容,沉重地點了點頭,聲音悶悶地從胸膛里發出,充滿了挫敗感:“是……我……我那時真的太緊張了……你也知道,我們雖然成婚,但從未有過那等親密的舉動,當時看到她就靠在我身邊,我這腦子……總之,當時腦子里想的和嘴里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