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桂姐,為什么,她怎么會出現這么嚴重的疾病?為什么啊?”
聽到桂景這么直截了當的說出丁香的病情,回過神來的林楚喬哪里能夠接受的了!
這樣的結果,雖然她早前已經從桂景口中得知了,但那時一個月的結果此刻卻變成了樂觀的情況才有這么久。
如果不樂觀呢?
那是不是意味著丁香隨時都可能面臨最壞的情況?
她連一個月都活不了?
昔日在李家村大隊一起插隊的知青,同在異鄉為異客的惺惺相惜,在那時就是艱苦歲月里互相聊以慰藉的同志,是一起拼搏過困難日子的伙伴,是共同展望未來的戰友!
而她,丁香,這個斑駁歲月里,見證過自己青春的女孩,就要死了!
林楚喬受不了。
不,她相信,許多與她有過相同經歷的人都受不了!
丁香才多大啊!
二十啷當歲,正是最美的年紀,正是最好的年華。
可她卻要撒手人寰,徹底離開人世!
林楚喬伏在桂景的肩頭上,閉目抽泣,鼻翼隨著呼吸輕輕翕動,幅度細微得如同風中殘葉,卻帶著某種破碎的韻律。
兩頰的肌肉像是被冰霜凍住,維持著某種凝固的哀戚,唯有下頜線繃出倔強的弧度,抵擋著即將決堤的潮水。
她已經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要因太過悲傷,而讓自己徹底失去理智。
“像丁香這樣的姑娘,我們過去接受過很多,都是月事不潔造成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桂景攬著林楚喬,盡量把丁香的病情說的平和一點,但語氣之中,也為如此年華就香消玉殞的女同志而難過。
“月事不潔?”
林楚喬一愣,隨即抽回腦袋,震愕的看著桂景的臉,而后悄默默看了一眼此刻已經在辦公桌后瘋狂在一堆檢查資料里尋找破解之法的李向南。
臉上已經一片通紅!
桂景是醫生。
但她此刻還不是。
所以,難免在男人面前露出小女子的羞態。
但羞赧之間,她更對丁香的病因有著強烈的好奇和探索欲望,她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面頰,將傷心的思緒收起來,忙問道:“桂姐,具體是怎么搞的?她真的……真的沒救了嗎?”
桂景伸手挽起她的秀發,捋到耳邊,抿唇微微搖了搖頭。
“我看過丁香姑娘的身體,仔細查了一番,很確定!丁香,就是因為月事不潔導致的疾病!我不是說她不講衛生,而是——這是我們這個年代女同志普遍的現象!”
微微嘆了口氣,桂景結合這么多年來在婦產科一線的工作經驗,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是女同志,應該曉得,現在布票很貴,我們使用的月經帶,很多都是老舊布料改造的,化纖混紡布料透氣性極差……”
林楚喬臉上一紅,雖然她很是羞澀,可卻不得不承認桂景說的是現在的事實,是所有女同志無法忽視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