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就這么抱做了一團,兩個小哭包也是瞬間淚流滿面。
“念念!我可找到了你,嗚嗚……”
“小姐!我好想你啊!嗚嗚……”
“念念!你怎么一個人來了棠京,也不跟我們說!我都快擔心死了!嗚嗚嗚……”
“小姐是不是不要凝霜了,嗚嗚嗚……”
喬念心頭酸澀又溫暖,雙臂用力環抱著她們,一只手輕拍凝霜的背,另一只手撫著哥舒云的發髻,聲音帶著哽咽的溫柔:“我也想你們啊!可是,你們怎么會突然來棠京?還弄成這副模樣?”
她松開些許,仔細打量著她們狼狽又滑稽的男裝,擔憂隨即壓過了重逢的喜悅,目光銳利地轉向哥舒云,“蕭何呢?他怎么會放心讓你個這樣跑來?”
靖國京城到棠京,關山萬里,路途兇險。蕭何怎么可能放任哥舒云這個突厥公主,和凝霜這個半吊子功夫的小丫頭獨自上路?
她這一問,哥舒云臉上立刻閃過一絲心虛,眼神飄忽,不敢與喬念對視。
喬念的心猛地一沉,瞬間明白了,不由得瞪圓了眼睛,聲音也拔高了:“你……你別告訴我,你是偷偷跑出來的!”
哥舒云沒有直接回答,卻像是被點燃了引線,猛地松開喬念,狠狠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大聲宣告:“我要跟他和離!”
“什么?!”喬念心頭劇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正要追問緣由,一旁的凝霜趕緊打斷,一臉無奈地跺腳:“哎呀!公主殿下!我都跟您說過八百遍了!您和睿王殿下的婚事,那是兩國邦交,關乎多少黎民百姓的安寧!這和離二字,豈是您說出口就能成真的?”
“那我也不跟他過了!”哥舒云賭氣般地說著,又一頭扎向喬念的懷抱,尋求安慰,“我以后就跟念念過!”
“哎呀!我的公主殿下!”凝霜哭笑不得,趕緊伸手把哥舒云從喬念懷里拉開,“您想跟我們家小姐過,可我們家小姐還得跟平陽王爺過!”她心直口快,全然沒留意場合。
站在一旁的楚知熠猝不及防被點到名,耳根瞬間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尷尬地微微側過頭,輕咳了一聲,目光飄向遠處。
哥舒云被凝霜拉開,倒也不執著,順勢就抱住了凝霜的胳膊,帶著哭腔耍賴:“那我跟你過總行了吧!”
凝霜被她孩子氣的模樣逗得一愣,隨即竟真的板起小臉,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唔……這個嘛……好像也不是不行?”
“……”喬念看著眼前這兩個活寶,一時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所有的疑問和擔憂都被她們這出鬧劇攪得哭笑不得,不知該從何問起。
最終還是楚知熠打破了這混亂又溫馨的場面,他恢復了平日的沉穩,溫聲道:“她們一路奔波,想必早已疲憊不堪。有什么話,先進府安頓下來,洗漱用膳之后再說吧。”
喬念這才如夢初醒,連忙一手挽住一個:“對對對,先進府!”
說罷,便拉著二人,快步走進了穆府厚重的大門。
一番徹底的梳洗,換上干凈舒適的衣裳,又熱騰騰地飽餐了一頓之后,哥舒云和凝霜才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帶著滿足的慵懶再次出現在喬念面前。
穆夢雪也聞訊而來,正好在場。
喬念便為她們互相引薦。
當得知哥舒云竟是突厥的公主時,穆夢雪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充滿了好奇和毫不掩飾的贊嘆:“原來你是突厥的公主殿下!怪不得生得如此明艷動人,這眉眼,這鼻梁,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叫人好生羨慕!”
哥舒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看著穆夢雪真誠地說:“謝謝,你也很漂亮。”
穆夢雪性格爽朗,聞嘿嘿一笑,擺擺手:“我這點蒲柳之姿,能算個端正就不錯啦!”
“胡說!”喬念親昵地攬住穆夢雪的肩膀,“哥舒云說得對,你也很漂亮!”說著,便拉著幾人圍坐在房中的圓桌旁。
楚知熠早已安靜地坐在桌邊,只是被這一屋子鶯鶯燕燕環繞著,他顯得有些拘謹,身體微微繃直,眼神落在桌面,刻意保持著一點距離。
心細如發的凝霜第一個察覺到了楚知熠的異樣。
她看看他比平日略顯蒼白的臉色和那不太自然的坐姿,忍不住關切地問道:“王爺,您的臉色看著不太好?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此一出,喬念心頭猛地一跳,幾乎是本能地伸手就去拉楚知熠的手臂,焦急地想要查看他臂上的傷口:“怎么了?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快讓我看看!”
滿是緊張和自責。
楚知熠忙按住她的手,輕輕搖頭,露出一個安撫的、帶著暖意的笑容:“別擔心,我沒事。”
可哥舒云看到楚知熠手臂上纏著的紗布時,還是不面緊張了起來,“王爺受傷了?!這是怎么回事?”
“一點小傷,無礙。”楚知熠輕描淡寫的應著。
喬念卻微微蹙起了秀眉,眼中是化不開的憂色。
她嘆了口氣,將昨夜穆家禁地遇險,還有蕭衡重傷垂危,急需紫玉凝草救命的前因后果都復述了一遍。
聽完這一切的哥舒云跟凝霜臉色都有些變了。
哥舒云更是一臉后怕,“蕭何之前就說過棠京龍潭虎穴,危機四伏,我還不以為然……沒想到竟是真的!那……那你們接下來怎么辦?萬一穆家的長輩們不同意你們再進禁地,那蕭衡豈不是……”
她的話沒說完,心里的擔憂卻尤為明顯。
雖然,對于蕭衡這個小叔子,她并沒有多大的感覺。
可,他畢竟是蕭何的親弟弟啊!
一旁的穆夢雪適時開口,帶來了些許希望:“我過來就是想跟你們說這件事的。雖然族老們都說要‘從長計議’,但我覺得念念姐今天在議事廳那番話,句句砸在點子上,大家都聽進去了,說不定,明天就能有好消息。”
話說到這兒,她頓了頓,眉頭也輕輕皺起,“眼下真正麻煩的,是這月色不足,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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