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鵬的身世，程江南在京北自然不知道，當初季家人也特意隱瞞了這一點，主要也是為了保護孩子，所以除非在海城有強大的人脈，不然打聽不出來。

所以程江南打聽到的，也不過是張念鵬是謝云舒前夫情人拐賣的小孩，后來被張阿婆收養。

他覺著有些可笑，張阿婆之所以不愿意跟自己回京北，難道是以為這么一個孩子能給她養老送終？

哦，年紀大了，畢竟糊涂……

張念鵬沒有受這次打架的影響，他這一年吃得好被照顧得好，又在筒子樓成天和林小虎玩警察小偷的游戲，可比原來皮實多了。

學校和筒子樓離得沒多遠，念鵬在這里住習慣了之后，早晨上學也不用張阿婆送了，都是自己背著小書包去學校，林小虎的小學和他的幼兒園在一起，自告奮勇保護‘弟弟’。

兩個人牽著手去學校的路上，念鵬還指著自己臉上的傷口自豪：“云舒小姨說這個叫勛章，是保護太外婆才有的，只有大英雄才配有！”

林小虎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開口：“你可拉倒吧，是不是三加二沒算對數，讓你太外婆打的？你哥我經常挨打，早都習慣了！”

念鵬急了：“真的是為了保護外婆，昨天有個小胖子來欺負太外婆！”

林小虎和林翠萍如出一轍的圓眼睛立刻瞪大了：“什么東西，有人來咱們筒子樓鬧事，真是不想活了！也不打聽打聽，筒子樓可是我虎哥的地盤！”

他這段時間港臺劇看多了，張口閉口都是這地盤那地盤……

念鵬握住拳頭：“虎哥，你放心吧，他不是我的對手！”

兩個男孩走出去筒子樓對面的胡同，程江南牽著壯壯站在對面，他看到念鵬眼中閃過一絲陰騭，臉上卻露出溫和的笑容：“念鵬，我來帶壯壯給你道歉。”

林小虎警覺地把念鵬推到身后：“有事給我說，他是我罩著的人！”

十二歲的林小虎個頭也不矮了，差不多有一米六，只不過開口還是小孩子稚嫩的聲音，面對比自己高一頭的大人也絲毫不怯：“我告訴你，我林小虎可不是好惹的！”

程江南勾了勾唇，把壯壯推出來：“昨天是他不對，所以來道歉。”

壯壯不情愿，但還是開口：“對不起。”

念鵬緊緊抿著小嘴：“你應該給外太婆道歉！”

壯壯咬了咬牙：“那是我太奶奶，我肯定會道歉的，那咱們晚上一起玩行不行？”

念鵬今年已經七歲了，他歪了歪腦袋，沒有直接應下來：“要大外婆同意才行。”

他并不知道大人的恩怨情仇，但并不妨礙他能感覺到，面前這個笑容溫和的男人，外太婆并不喜歡。

程江南笑了笑：“這是當然。”

林小虎牽著張念鵬的小手，從兩個人身邊走過，還不忘教育念鵬：“那個小胖子看著不像好東西，你看過阿凡提沒有，上頭那個大地主就這么胖，又壞又蠢！”

念鵬沒看過，他只看過葫蘆娃，有些迷茫接了一句：“那如果很瘦的壞人，是不是就是蛇精和蝎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