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對不住,昨日說好了過兩日要帶你去逛廟會,怕是要失約了。”
陸子吟的神色有些落寞,云嫵連忙搖了搖頭示意自已并不在意這些。
“我相信夫君是清白的,待查明真相便好了。”
云嫵輕聲說道,她知曉陸家的家風,斷然不可能讓出叛國的事情。
她這兩日剛覺得自已要開始過平淡安慰的日子了,但今日之事又給了她當頭一擊。
陸子吟當然是被冤枉的,只是他沒有想到彈劾狀告他的那個人竟然是戶部侍郎。
他前些日子因為他大鬧尚書局的事情,確實是和他有過爭執,但也不至于用這般大的罪名害他吧。
陸子吟看著云嫵,他強迫著自已冷靜下來,抬頭看了一眼侯在不近不遠處的守衛。
陸子吟隨即壓低了聲音囑咐道:
“夫人聽我說,若我能得清白出獄便無妨,若不能...你就替我簽字寫下和離書,屆時也不至于連累夫人,日后還能再許個好人家。”
陸子吟神色惘然的說道,語氣中已經帶著絕望,原本他被扣押在京城牢獄內倒還好。
但后沒過多久就被押送到了這詔獄,身為朝廷命官的他再清楚不過,進了詔獄的人基本無望翻盤。
“你我夫妻一場,我既已嫁給了你,雖無夫妻之實,但我豈是那種大難臨頭各自飛之人?”
云嫵眸色如水的搖了搖頭,她與陸子吟成婚后雖然有些波折,但現在一切都要安定下來了。
她怎么可能恨得下心棄陸子吟不管不顧啊?
陸子吟今日在朝堂上為自已據理力爭,但勢單力薄,因為他是寒門出身,在朝中沒有勢力沒有家族威望。
出了事之后往日和他交好的那些人一個字也不敢幫他辯解,就連素日對他賞識有加的葉將軍也沒有出幫助。
這京城的風云變化莫測,上一秒高高在上下一秒就會摔成肉泥,是生是死全掌握在皇上的手中。
待云嫵從詔獄出來之后天色已經很晚了,詔獄外頭的街上空無一人。
在馬車旁焦急等侯著的知秋見云嫵走了出來,她連忙迎了上去攙扶住了云嫵疲倦的身子。
“夫人,
咱們先回去吧。”
云嫵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和知秋一起上了馬車,她今日疲憊得很,本想再馬車上稍微睡一會兒。
但坐進馬車的時侯手忽的沒了力氣,手上提著的空的食盒掉了下來。
里頭竟有一卷紙條!
知秋將那東西撿了起來遞交到了云嫵的手上,顯然這紙條是在云嫵進詔獄之后被人放進去的。
上面寫著:若想出獄,明日亥時至尚書府后門深巷。
“夫人,這字條是誰放進來的?”
“我也不大清楚,我進出之時遇到了許多守衛獄卒,也不知是什么時侯放進來的……”
云嫵的心頭一顫,她垂眸一遍一遍的看著字條,心頭沒來由的一陣無力感。
知秋見云嫵心慌意亂,連忙將那紙條揉成團丟進食盒里眼不見心為凈。
“夫人,這許是騙人的,大人又沒真讓過通敵叛國的事兒,一定會沒事的。”
“但愿吧……”
云嫵的語氣帶著幾分希翼,但心里還是沒來由的越發的沉重。
第二天陸父和云嫵親自去尋了陸子吟從前幫襯過得幾個朝臣府中。
希望他們這些曾經得過陸子吟幫扶的寒門臣子能夠幫陸子吟說說話。
但無一例外是吃了閉門羹,現在人人自危不敢為陸子吟擔保,生怕自已也被牽連其中。
陸父和云嫵回尚書府的時侯天已經黑了下來。
陸父一夜之間變得蒼老無比,步伐也變得蹣跚了許多,云嫵先讓下人扶著陸父回房休息了。
云嫵疲憊的回到了后院臥房,知秋在一邊幫她錘著腿。
“那些人可真是白眼狼,大人念及他們也是寒門出身,在官場對他們多有照拂,可他們現在連句話都不敢幫大人說。”
“這可怎么辦啊……明天再沒有轉機,大人這罪名怕是要坐實了。”
知秋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云嫵端坐在軟榻上不由得緊握住了手里的錦帕。
時辰一點點的已經過了亥時,云嫵心不在焉的依舊坐在原地。
一刻鐘后,她握緊了錦帕子眸色堅毅的看向了知秋。
“我要去趟后門深巷。”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