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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你耳朵怎么紅了?”
云嫵問道,褚無緒生得清冷面色也冷,可如今那兩只耳朵都變紅了。
和他那眉心處的一抹朱砂痣襯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褚無緒正想要說些什么,卻忽的看見了一抹白皙,喉嚨有些發緊便說不出來話。
她沒有穿鞋子,坐在干凈的石頭上,赤著腳擦在一個臺階下的青石板上。
那一雙白皙的腳十分的嬌小,但褚無緒看得不真切,他只不小心看了一眼便倉皇的撇過了頭去。
“為何不穿鞋?”
“我就這一雙鞋子,要是弄濕了就沒鞋子穿了。”
云嫵說道,隨即便見褚無緒將手里拿著的褻褲放回了竹籃子里。
他先是握著佛珠喃喃自語了一句: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隨后這才俯下身來目不斜視的拎起了一旁放著的一雙小巧的繡花鞋。
“佛門重地,不應露足,出了佛寺在任何地方也是一樣,有女子足不外露的說法。”
褚無緒說道,他在云嫵面前半跪了下來,但雙目卻是緊閉的,不曾多看一眼。
“我雖認為這是陋習,但世道如此便也只能隨從,日后莫要再被外男瞧見你的腳,免得徒增事端。”
“那在你面前也不行嗎?”
云嫵弱弱的問道,她覺得凡人世界當真是規矩多,她們當花妖的就沒那么多講究。
褚無緒緊閉的雙眸顫了顫,隨即將那一雙繡花鞋放在了云嫵面前。
“穿鞋。”
“好……”
云嫵溫順的點了點頭,隨后褚無緒便依舊閉著眼睛將身上披的袈裟撩開,用里頭衣裳的干凈下把塞到了云嫵手上。
“沾上青石板上的水了,擦一擦再穿。”
“用你的衣裳嗎?”
云嫵詫異的問道,褚無緒側著身子閉著眼睛點了點頭,抬起的一只手呈佛印,手上掛著佛珠。
云嫵隨即便用他衣裳的衣角仔仔細細的將沾了水的雙足擦拭干凈。
隨后才套上了羅襪穿上了繡花鞋,褚無緒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并未將袈裟拿出去,而是讓她用的袈裟里面穿的衣裳下擺,也不算是違了佛門清修,只是……
褚無緒雖是帶發修行不算正宗的出家人,但若仔細算起,他已然不知道大大小小破戒了多少次。
讓女子近身是破戒,逾矩舉動亦是破戒……
所以他每日禮佛懺悔,晨昏定省抄寫經書。
最后是褚無緒自已洗的衣裳,小蓮花妖被他打發去禪房吃齋飯了。
原本她還想留下來待在他身邊看著,但是他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今早齋飯是清湯面”,小蓮花妖就屁顛屁顛的跑去吃了。
早上誦經和下午抄經書的時侯云嫵都像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后,美其名曰幫忙。
實際上,早上褚無緒跪坐蒲團誦經的時侯,云嫵就躺在旁邊呼呼大睡。
下午褚無緒在禪房抄寫經書的時侯,也順道給云嫵準備了筆墨紙硯,意在教她認識些字。
但她畫了一下午長得像雞毛的蓮花花瓣,還把自已的手和臉都搞得臟兮兮的。
到了晚上吃過晚膳之后,小蓮花妖就沒有再跟在他身邊,又跑沒影了。
云嫵悄悄的離開了菩提寺往后山去,夜色并不靜謐,山林里飛禽走獸的聲音和蟬鳴交雜在了一起。
“小靈芝該不會已經被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