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一個小秘書天天弄得比總統還忙,是不是不想跟我們玩。
四弟妹小嘴一抿:誰知道當初大哥是發了什么瘋非要娶她,鬧得家里天翻地覆,結果這喪門星娶過來不到一個月,大哥就查出病來了,要我說,這姓謝的就是克沈家,公公真是倒霉,年輕時被老謝坑,年紀大了,又要被小謝害死兒子,哦,還有個植物人的媽一個月十萬的治療費靠咱們沈家吧。
那點錢倒不算什么,大哥隨便給她留點什么就夠她們母女吃一輩子了,別說,我挺佩服她,一年不到的婚姻換來個沈家長媳的頭銜,公公再煩她,對外也得兜著,她要是再嫁,沈家還得給點表示,你瞧這算盤打的,咱們比不了。
沈清湘聽她們越說越不像話眉頭一皺。
四嫂對我大哥的評價要不要去老爺子面前重復一遍
說話的男人語氣不善,眾人驚訝回眸,見沈牧野斜倚在一個矮柜上,他嘴角掛著一抹笑,但沒人覺得他真在笑。
謝時暖找了個偏僻無人的角落坐下,她的驗孕棒安安穩穩躺在包包里,沈牧野不知道什么時候塞回來的,她揉著額角,將一屋子的嬉鬧甩在后頭,但甩不掉心煩。
她想起四年前的那個夜晚,本有好轉的母親突然轉危,醫院連下了三張病危通知書,她急得團團轉,一通電話撥給了出差m國的沈牧野,接電話的卻是他的助理,助理說他出了車禍正在搶救。
很難形容那時的感受,晴天霹靂和痛徹心扉都不準確,她坐在醫院冰冷刺骨的走廊上發抖,直到沈大公子沈敘白出現。
重逢是在沈敘白的病床前,謝時暖是妻子,沈牧野是弟弟,周圍是醫生和親友,他們遙遙相望,熟悉又陌生。
無論如何都是她背叛在先,沈牧野該恨她,被他折磨三年,是她活該。
好在,終于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男人的腳步聲謝時暖總能第一時間分辨,她不等他走近便回頭,沈牧野穿西裝如非必要不會系領帶,現下就沒系,領口又松了兩顆扣子,那股子不羈的味道很襯他永遠不服帖的頭發。
謝時暖沖他笑了一下:五弟,我聽說了,恭喜。
沈牧野腳步一頓,停在離她半米遠的地方,他們同在廊前,廊外是院子,有花有樹有燈火,這燈火和里面的燈火交相輝映,卻給沈牧野俊朗的五官蒙上陰影。
恭喜什么
我聽你三嫂說你要訂婚了,陳老的孫女,四年前與你共患難的陳小姐,蠻好的。
沈牧野銳利的雙眸盯著她:她確實很好,至少不會把我扔在異國他鄉自生自滅。
謝時暖心頭一酸,面上仍是微笑:早日安定,敘白也就安心了。
罷,她故作輕松地起身,不料這藤椅不知哪里勾住了她的裙角,她站起來一瞬又坐了下去,姿態狼狽。
真是不妙,這樣會很輸陣的,謝時暖解裙角的手打著顫,她吸了口氣,默念穩住,然后,就被沈牧野堵在了椅子上。
男人雙臂攏在她身側,一片陰影就此覆蓋下來,沈牧野居高臨下地望住她,眼底是涌動的怒火。
你有什么資格替我大哥安心你嫁他不過就是仗著他的好心圖他的錢,他為了你幾乎拿命去搏,你呢沈牧野頓了頓,扯出一抹極為輕蔑的笑,你在他死后不到一個月就爬上了我的床,你說,沈敘白的骨灰盒還壓不壓得住
謝時暖只覺腦中一根弦錚的一聲斷了,她下意識地揮出手,下一秒就被沈牧野毫不費力地接住,他攥著她的手,冷笑道:大嫂倒是說說我哪里說錯了
謝時暖咬著唇,胸口不住起伏,她看著沈牧野那張好看到有些不講理的臉,覺得他像個嚴酷的判官,輕輕松松就能把她的心肝脾肺腎挖出來稱量。
半晌,謝時暖垂眸,她幽幽嘆了聲:你說得沒錯,我沒資格與你們沈家人牽扯,所以,沈牧野……
再抬眸時,她已然平靜如水。
我們……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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