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想過這個原因,在和沈牧野確定關系以后,她就把家里能說的不能說的秘密都說了,再后來薛南燕找上門,謝家的故事里里外外沈牧野了解的只比她多不比她少。
他曾說,謝家的事以后就是他的事。
但那都是以前了,后來變故叢生,他恨她背叛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還會把曾經的豪當真。
我沒這么想……她垂眸,只是不太明白,如果陳家是個坑,不聯姻不就好了,何必費盡心思搞垮他們,一個不小心你會很麻煩的,你,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謝時暖是真心實意在關心他,沈牧野看得明白,偏偏這就是她最磨人的地方,背叛時絕情,絕情完了又委委屈屈地給予關心,咬著牙忍受委屈,好像還愛著他似的。
沈牧野淡淡道:我當然有我的理由,至于你父親的案子。他頓了頓,要讓陳石把實話吐干凈不是件容易事,你得耐心,不能再沖動。
好!她答應得很快,眸子又揚起來閃出狡黠的光,那……你會讓他交代有關我父親的事對吧?
……
沈牧野雙肘放在桌前,微微一笑:先和我走一趟貝市。
謝時暖聽見了蕭先生的事正是滿腹好奇,當即就放下了勺子。
見蕭先生嗎?
沈牧野見她一臉期待,呵道:他四十七了,太太大他三歲,人家喜歡御姐,不吃你這種傻白甜小寡婦。
謝時暖沒料到他居然會歪到這上面,急道:我只順著你的話問一句而已!
大嫂交代后事都不忘老白臉和小綠茶,每人都有禮收,招蜂引蝶的手段實在高超,我不得不提醒。
謝時暖隱隱能猜出這兩個綽號代表誰,但還是震驚了:你說的難道是林柏亭和劉斯年?什么老白……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思想不要太齷齪!
沈牧野推開椅子起身,走到謝時暖面前,把她的湯碗拿開,手撐在桌上,恰好將人攏在自己的影子里。
要想別人不齷齪,送禮要公平。
她很公平啊,款式都是同一種……
謝時暖想了想,試探道:你是想我也送你禮物嗎?
沈牧野面無表情。
自己領悟。
我笨,領悟不到。
她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實在有些明顯,沈牧野不客氣,直接捏住臉頰。
領悟不到就沒錢拿。
謝時暖扒下他的手,嗖地蹦起,沖著他哼道:黑心老板!
說著,抬腳便踩。
沈牧野身手矯健,幾乎在她動作的起始就意識到她要做什么,他將身一側,再一個閃身,繞到了謝時暖身后,直接將人舉了起來。
啊!你作弊!
謝時暖只著一條襯衫,瞬間大半個臀部走光,她登時就慌了,忙往下拽衣角,可沈牧野不給她機會,長腿邁開便往里間走。
他在她后頸輕輕呼氣,那聲音沉得勾魂攝魄:就這么黑心。
正屋的里間比東廂房的要大,和林柏亭相似,沈敘白也在臥室放置了一排書架,上頭擺滿了書,書籍類型十分廣博,專業的大部頭和流行小說應有盡有。
書架旁還有一張小書桌,一盞矮矮的舊臺燈,以及一個相框,相框里是一張合照。
謝時暖一進屋就注意到了那張合照,身體登時一僵。
那是沈敘白和她唯一的合照。
他們結婚沒有儀式更沒有婚紗照,按說沒什么,但到底要應付旁人,于是就在醫院的花園里,由林柏亭幫忙,兩人合了一張影。
沈敘白換下了病號服穿西裝打領帶,謝時暖找了一條紅色旗袍,在那個初春時節,拍了一張中西合璧的照片,背景中的花墻上,大半的花都沒開。
拍完之后她再沒見過,很快便忘了。
沒想到,沈敘白洗了出來,裝進相框,放在老宅的臥室里,乍一看,竟是意外的……溫馨,好像他們當真是一對好夫妻。
愣神的功夫沈牧野抱著她來到這張小書桌,之所以小,是因為比之沈牧野房間那張花梨木書桌來說,委實是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