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先生瑟縮了一下:她就是訛人想要錢而已,何必要我的命,事鬧大了,她還怎么要錢啊,這位先生您不用騙我。
謝時暖站在林柏亭后頭,只一眼便感覺到這個男人在演,他分明是理性地在判斷局勢,偏要裝得好像非常怯懦慌亂的樣子,不知是要迷惑誰。
知道她訛的是誰嗎?林柏亭頓了頓,金誠集團的老總。
馬先生臉色明顯變了變。
她不傍他反倒要訛他,想過為什么嗎?
馬先生搖頭。
因為她背后還有高人,借著她的手來對付人家沈總,你說,她都是個任人拿捏的棋子了,作為棋子的工具,是讓你活蹦亂跳得好,還是讓你意外身故來的安全?
林柏亭聲音清澈明朗,語速不疾不徐,春風似的吹拂,給人一種絕對的信服感。
馬先生明顯動搖了,他皺眉:她不可靠,你們就可靠嗎?
她要害你,而我們和她明顯不是一路,你是聰明人,如果我們也要害你,她還跟我們搶什么?
其實林柏亭的話幾乎沒有信息量,卻在思路上將馬先生引上了道,他斂去裝出來的倉皇,變得冷靜。
你還算是個會講話的,比他們像樣。他怨念地瞪了一眼鐘發,怎么稱呼?
林柏亭微微一笑:你不必打探我的身份,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普惠醫院心外科醫生,林柏亭。
謝時暖和馬先生幾乎是同時瞪大了眼睛,這樣清楚地自報家門,坦蕩得令人震驚,全然沒按套路來。
醫生,你何必跟他廢話呢!鐘發也覺得不妥。
我喜歡以誠待人,馬先生,我可以保證跟我們走你一定能活,所以……林柏亭伸出手,可以把刀給我了。
包括鐘發在內所有人都是一愣。
馬先生緊張地眨了幾下眼,慢慢將一把刀從背后拿出來,這是一把標準的切菜刀,看長度,足以致人死地。
謝時暖終于明白他一開始為什么要刻意裝慫了。
鐘發一把奪下刀,一邊掂量一邊嘲笑:這玩意拿著有毛用,你以為能防身啊!就你這種沒練過的弱雞,拿刀就是找死!
馬先生被他訓得一抖,頗不服氣:我跟武指學過幾手!
說你傻x你還不信,還武指教過,那種繡花套路,打架的時候你肯定一招都想不起來!
鐘發一邊說一邊嘲笑地拍他的臉。
除了長得好點一點鳥用沒有。
林柏亭扶額:別說了,帶他走。
幾個小弟聞立刻上前將人架起。
謝時暖這才喘出口氣走到林柏亭身前。
天哪,要是他不聽你的,真的鬧起來,這么長的刀,很危險的!
林柏亭瞧她臉都嚇白了,安慰道:沒那么危險,就像鐘發說的,鬧起來傷的只會是他自己,我主要是怕他傷了自己。
所以,你才這么耐心地勸他?
謝時暖擔心他,手不自覺攥住他的袖子,林柏亭的目光垂下,嘴角勾起一抹笑。
嗯,他把自己弄傷了,浪費的是我們的時間,耽誤不得。
說著,他伸手覆上謝時暖的手,將她從袖口上牽下,收進自己的掌中。
趕緊離開,別的事稍后再說。
謝時暖被他牽著離開房間,步梯老樓,鐘發帶著馬先生走在最前面,林柏亭帶著她在中間,背后是斷后的幾個小弟。
一行人下了樓直奔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