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驟然一片明亮,嚇了謝時暖一跳,毫無疑問,沈牧野開的。
你能有什么客人,不外乎就是二姐和那幾個同事。
謝時暖有些遲疑:確實是清湘,還有……林醫生。
沈牧野面色一僵,譏誚道:你們已經進展到登堂入室了?
你瞎說什么呢,沈牧野,我鄭重地告訴你,林醫生是我的朋友,我們很清白!
你清白,他可未必清白。
沈牧野直起身打量她一身穿著,今天周末你還上班?
去文院長的康復中心聽匯報。謝時暖繞過他,找到扔在飄窗上的寬松棉布裙,聽完了回來做飯。
文繡……泉州路那棟樓?
嗯。
四十年前,那里是金誠最早的辦公樓……嗯,是以蘇蘭的名義買下的,必然也是大哥的遺產。
沈牧野跟著謝時暖走前走后,他身上那件灰藍色睡衣被他穿得極為隨便,走動間只能剛好遮住最該遮住的部分,謝時暖一回頭,就是一片春光乍泄。
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得道:你不要貼這么近嘛,我要去換衣服。
沈牧野哦了一聲,然后一把搶過她手上的裙子,頗為興奮。
我幫你。
謝時暖果斷拒絕,伸手就要去搶,沈牧野立刻舉高。
不讓我幫,我就出門跟二姐sayhello。
沈牧野!
謝時暖跺腳,那我不換了!
說著她就要走,沈牧野將裙子一丟攔腰抱住,干脆地丟上床。
謝時暖,這一周我忙得四腳朝天,你倒是快活得很,電話不打信息不發,我來看你,你只讓我躲著不要見人,良心被狗吃了!
謝時暖被他壓制著控訴,不知是要先生氣還是先心疼。
她哼哼了兩聲道:我是體諒你,你這么忙,我不打擾你。
這么體諒我。他不懷好意地頂開她的膝蓋,不如體諒得更深入一點。
跟沈牧野斗嘴沒有好下場,謝時暖屢次領教,屢教不改,但這次外面還有客人等著,她只能妥協,伸手拂過他的面頰,沒刮胡子,長了些許青茬,一摸,刮手。
重返金誠辛苦嗎?
沈牧野垂眸道:辛苦。
謝時暖指尖顫了顫:公公還是沒消氣?你這回對孟氏出爾反爾,未必能討好他,反倒可能再次激怒他,而且你得罪了孟氏,孟總如果一怒之下轉投四弟,你的困難會更大。
沈牧野握住她的手滑到唇邊。
怎么辦,我要失業了。
謝時暖果然被嚇住,瞪大了眼睛。
公公要解你的職?她急急分析,這些年你應該也積攢了自己的勢力,只是公公終究是最大的股東,幾個老董事都是他的部下,真的強行把你送走的話……確實是做得到的,除非你能把所有小股東都爭取過來,但是……
沈牧野饒有興致地品嘗她的擔心,順便拿唇摩挲她的指尖。
我失業了,你養我怎么樣。
謝時暖沒猶豫點頭:好啊!
答應完,她自己都愣住,竟不自覺腦補起失業的沈牧野來。
倒也不錯,他無依無靠了,沈德昌看不上,薛南燕也放棄了,不做繼承人不背負家族責任,那就不需要聯姻,也不需要在意各方眼光了。
然后,就可以拋棄束縛找個無人在意的角落活著,怎么活不可以呢?
這么一想,她不禁笑起來,眼睛都亮了:要不,你快點失業吧!
沈牧野咬了她的手指。
想得美,我失業了,你就會嫌我窮嫌我事多,就要去找林柏亭了。
謝時暖搖頭:不找。
真的?
嗯。
沈牧野悶笑著放開那手,俯身,印下一個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