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謝時暖終于鼓足了勇氣,看定他:我要你在敘白忌日到來前的這兩個月,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不許和孟錦云在一起!
忌日后就可以了?
謝時暖點頭:可以。
既然是交易,你能給我什么條件讓我答應。
你想知道的,有關我為什么會背叛你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但前提是,你得做到我的要求。
沈牧野輕呵了一聲,突然環住她的腰,將她拉近,他恨聲:你果然很知道我在意什么,大嫂那為數不多的心機真是全用在我身上了。
謝時暖心中酸楚,勉強忍住。
你答不答應?
要我答應可以,但這點條件還不夠。沈牧野輕吻著她的側臉,慢慢移到耳畔,低聲蠱惑,這兩個月,你得任我安排,予取予求,不許質疑,不許跑,不論發生什么,你必須在我身邊。
謝時暖想也不想:好。
就算痛苦你也不能退,遭遇什么你都得撐著,謝時暖,謝時暖我是不在開玩笑,你要有心理準備。
謝時暖打著顫,沈牧野說話時呼出的氣拂過耳畔的絨毛,癢感和酥感交織,難受得很。
她咬牙:好!
好完,她忙補充。
我可以答應,但你不能牽連無辜!
沈牧野荒唐地笑了一聲:無聊,你眼里誰不是無辜。
但謝時暖抵著他,執著地拉開兩人的距離,堅定道:我說真的,比如林柏亭。
沈牧野夾槍帶棒:他對你來說可真特別。
還有。
還有?沈牧野從她耳畔離開,不耐道,是你在求我和你交易,這個態度是不是太囂張了?
謝時暖理不直氣也不壯,但嘴很硬。
沈總你跟別人進行商業談判,不也錙銖必較嗎?
原來這在你眼里是商業談判?
謝時暖啞然,沈牧野捏了捏她腰際那所剩無幾的軟肉。
說。
這期間如果你不遵守規則,還是要和孟錦云聯姻,那我會立刻離開,不論你允不允許。
沈牧野眼光一瞬變暗:休想,你以為我會放你走?
你可以試試看,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
幾個呼吸間,漫長又轉瞬。
沈牧野驟然笑起:魚死網破,那你媽怎么辦,扔在療養院自生自滅?還是說,離開了沈家的資源和錢,你還能養得起她?
謝時暖被一刀戳心,她長睫顫動,雙眸涌上淚。
大不了就是轉去便宜一點的療養院,我盡力賺錢盡力照顧,如果最終還是得不到好結果。她抬眸,一行清淚滑下,那就是我們母女倆的命!
謝時暖對母親的感情有多深,沒人比沈牧野更知道,她倔強,越是和他感情好,越是不肯張口求他,但為了廖紅娟,她求了三次,車禍后住院及至后來病發導致神經壓迫變成了植物人,沈牧野全程參與。
期間,他聽她說了不少小時候的事。
謝駿父母早亡,家鄉的親戚來往也少,他出事后,謝家的親戚更是躲得沒影,廖紅娟自己也是個苦出身,五十多歲無兒無女的老夫婦在田間撿來的棄嬰,勉強撐到她上大學,老夫婦先后撒手,好在又遇到了謝駿。
可惜好日子沒過多久,大廈轟然倒塌。
饒是如此,她也挺住了,謝時暖和他說,雖然還債的日子蠻苦的,但廖紅娟不是個苦大仇深的人,每每還完一家的錢,她就會帶著她出去吃一頓好的。
所謂好的,就是平時不下的館子下一次,三盤菜一碗湯,主打一個儀式感,讓還錢的日子沒那么難捱。
所以,謝時暖少年歲月該有的快樂并沒有少,成長得頗為健康。
現在,她對他說認命,潛臺詞就是準備好了接受母親的離去。
這種決心,不是一般的決心。
沈牧野一把將人摟進懷中抱緊。
你真是很擅長威脅我。
謝時暖伏在他的胸膛上,聽他有力的心跳聲,沈牧野坦胸樓壞,這心跳聲只隔著一句軀體,誠摯直白。
她的眼淚還是沒忍住,一行接一行,她知道,這個交易做下,沒有回頭路,假如她輸了,那就真是一無所有。
對母親的愧疚啃噬她的心。
她不是個好女兒,不懂犧牲奉獻,不懂委曲求全,她太沒用了。
沈牧野被她哭濕了上半身,胸前濕淋淋的,想放手,偏謝時暖抱著不放了。
哭就算了,她還打,拳頭錘他,嘴里罵。
沈牧野,你怎么那么渾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