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親手做了一頓早餐,囑咐孫姐等沈牧野醒了再叫他吃。
好的。
不必說是我……她頓了頓,算了,跟他說三遍,這是我起了個大早辛辛苦苦親手做的,不許剩下。
孫姐:?
囑咐完,謝時暖躡手躡腳靠近沙發,蹲下,專注地看了一會兒沙發上的男人。
一切煩惱的來源,喜歡這種人,大概注定不平靜,幾年前,她沒覺悟,現在,覺悟得徹底。
她想起很多年前沈牧野和她說,人有七情六欲,這個世界從來不存在皆大歡喜事事如意,要么得要么失,要么死要么通吃。
或許他是對的。
接下來三天,她忙得腳不沾地,白天要跟進新項目,晚上要熟悉那把五弦琵琶,充實得堪比高考。
轉眼就到了周三下午。
下班時間一到,孟錦云派來的車也到了。
車是大巴,載著今晚同樣有表演的一群伴舞,謝時暖一上去,原本嘰嘰喳喳的大巴車安靜下來。
所有目光都在打量她。
接著是交頭接耳的嗡嗡聲。
這……看著不像去表演的,倒像是消費的。
哪不像了,這種小白領跑去公館的不要太多呀,想往上爬嘛,不是純為了表演,前段時間小趙不就……
好了,知道你嫉妒了,劉公子選她不選你嘛,一天提八百遍小趙。
也有好事膽大的湊上來問。
聽經理說你今晚表演琵琶獨奏,在哪個劇院高就?
謝時暖道:我是業余玩票,沒有劇院,今晚應朋友邀請過去表演的。
那人打量她,嘖嘖道:你這朋友怎么讓你去那里表演呢,公館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你這么漂亮容易出事。
謝時暖笑道:你看著比我小還比我漂亮,不害怕?
那人被恭維到了,嘴角浮出笑。
我是專業舞蹈演員,這種場合見得多,有應付的方法。而且,碧璽公館相比別的地方安全多了。她低聲,我猜你是想來釣金龜吧,公館確實是可以,但真富貴的那群人吧很挑的,出身、相貌、性格、干不干凈都講究,沒那么容易釣,你要是只想找個富二代玩玩賺點零錢倒是還好。
謝時暖聽得認真,煞有其事地失望。
哎,這么看我白高興了,還以為碧璽公館這種高檔場所,客人的檔次也會高點呢。
看她坦誠,對方也不掖著了。
是高啊,但那種真材實料的男人只追名角,什么首席舞者,首席樂手,咱們這種沒名沒姓的,頂多和那些油膩老板和坐吃山空的小開應酬了。
還要應酬?
要的,你第一天來的話肯定要應酬幾桌。
謝時暖哦了一聲,心下了然。
到了公館,經理要來領她們去后臺,碧璽公館前任經理進去了,現任是新來的,第二次見謝時暖正要招呼。
沈
經理,我是今晚應孟小姐邀請過來表演琵琶獨奏的謝時暖。謝時暖鞠躬,您好。
經理咳了一聲,艱難道:您好,那個……謝小姐,你的化妝間在204,這邊走。
雖然都是204但這間204在前樓,按說和陳正忠的常包不是同一間房,可門一被推開,里面的景象令人頭皮發麻。
幾乎和陳正忠那間常包一個裝潢,堪稱一比一還原,煙灰缸都是沈牧野當初砸陳正忠的同款。
那晚的畫面驟然閃回到眼前,惡心如初。
謝時暖站在門外怔了好一會兒,才道:這個化妝間是孟小姐特別為我準備的嗎?
經理抹了抹額頭的汗。
您就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