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墊在她的后腦下頭,謝時暖就這樣仰面躺進了雪里,那吻輕柔纏綿像是灑在臉上的雪,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沈牧野沒讓她躺太久,攬住腰將身一轉,謝時暖瞬間就反客為主,騎在了他的身上。
她原本是要掙扎的,可不知怎的,漸漸沉迷。
四周是綿延的雪山,面前是蒼茫的白雪,而身后隱隱有游客的嬉鬧聲,和這個吻一般溫馨美好。
沈牧野輕呵,呼出一團白氣:小暖果然是個好學生,這個學得也不錯。
謝時暖猛地睜眼,糟糕了,她居然沉迷到意猶未盡,連吻結束了都沒反應。
她臉一紅,氣勢頓消,得意也沒了,慌張地眼珠子亂轉。
旁邊,兩個可憐的雪人尚未堆好就被大卸八塊,雪堆一片狼藉。
謝時暖傷心道:我的雪人沒了。
又不止待一天,明天再來堆兩個更大的。
謝時暖回過頭,沈牧野依舊躺在雪地里,她想起來,他不讓她起來,壓著她的脊背強迫她靠在懷里。
他們就這樣幕天席地在雪地上。
你快起來,這樣躺著會感冒的。
滑雪服防水,不怕。
那也不行!
沈牧野笑起來,胸膛震動,震得謝時暖翹起腦袋。
你還笑。
沈牧野笑了一會兒,垂眸看她,眼里漸漸沒了笑影,轉而是深切的疑惑。
謝時暖。
干嘛?
四年前那個飆車的原因是真的很傷人嗎?
謝時暖完全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還沒來得及思考,嘴已經先動了。
很傷人。
她長睫顫動,也……也沒那么傷人,我們起來吧。
她再次要起身,沈牧野卻依舊不許,他攥住她的雙臂,定定望住。
你知道,我為淮南也飚過車,為誰飆車不代表我對誰有特別的情意。
嗯。
謝時暖皺眉,我知道了。
那你為什么那么在意?到底傷了你什么?
男人突然變得遲鈍又執著,屢次忽視謝時暖不想再提的暗示,她本已藏進去的火氣再次被他點燃。
傷了什么?沈牧野,你知不知道當我得知你為了她車禍的時候,是什么心情?她瞪圓眼,我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我一邊照顧著我媽,一邊為你擔心,猜測許久沒賽車的你到底碰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被迫下場,是被人陷害了還是怎樣,偏偏你遠在m國昏迷不醒,我看不著也聯系不上,那幾天我一旦睡著就要被嚇醒,不是夢到我媽走了,就是夢到你走了!
謝時暖在盡量鎮定,奈何鼻酸和眼角的濕潤出賣了她,她的聲音顫抖起來,仿佛嗅到了那些難熬的日子里,醫院消毒水冰冷的氣味。
她沒法睡,又累得難受,只能在撐不住的時候趴在病床旁瞇一會兒,有時十分鐘就開始做夢,有時是一個小時,斷斷續續,倒也熬了下來。
只是幾天后,沈敘白來看她時被嚇了一跳。
時暖,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必須休息!
謝時暖腦子轉不動,也沒力氣表現積極樂觀,只哦,宛若一根即將崩斷的弦。
沈敘白安慰她。
牧野只要平穩度過今晚,就是度過了危險期,后續不出問題就會一路好轉,你不要太擔心。
但謝時暖卻只聽壞的:那就是說也有可能度不過是嗎?
沈敘白被她問的啞然。
她已經不是單純的勞累過度,而是整個心態和精神都出現了問題,再這么下去遲早要出大事。
時暖,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現在,如果你希望我繼續幫你母親,就去給我睡覺!
謝時暖又哦。
半晌,她反應過來,慢慢流下淚:我不敢睡,我一睡就要做噩夢,敘白大哥,我覺得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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