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不得不轉過身。
劉斯年沒了方才舌戰二公子的從容,跟著她跑了半天,他的禮服皺了,頭發也有些亂。
再往前就是江,真想跳江?
謝時暖火氣上頭,怒道:是啊,跳江離開這里!
劉斯年呵了一聲,拉著她徑直走到船頭,下面是滔滔江水,拍打船身的聲音響亮,他搡了她一把:好,跳啊,不跳你就不姓謝!
謝時暖二話不說甩開他,扒住欄桿就要翻,不料,還未爬上就被拽了回來。
劉斯年將人拽進懷中抱緊:當我沒說。
你放開我劉斯年!
先聽我說。他急道,我讓你當船主不是一時興起,是有原因的。
他不提便罷,一提,謝時暖更氣了。
當然有原因,你不就是希望那群人回去后四處傳播,把你送我一條船的事傳的人盡皆知,最好讓沈牧野也知道,這樣哪怕是九天之后我回去了,你我的關系在他那里也洗不干凈了!他不原諒我,你就高興了!
劉斯年胳膊一緊:你就這么想?
我還能怎么想?拿錢總和盧娜來嘲笑我是個圣母,是,我軟弱我狠不下心,但那都是我的事,你管我呢?!劉斯年,和你有仇的是謝駿,是廖紅娟,甚至可能是你父親你姐姐,但我呢!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要搶你父親的嗎?是你父親非要把我當女兒!
謝時暖掙不開他的鉗制,也不能離開這艘船,她惱恨極了。
我已經盡量去理解你為什么恨我了,但我不理解你居然這么恨我!非要把我的一切都奪走,你才滿意,才舒服嗎?!
憋了一晚上的眼淚嘩嘩的流,她喃喃:為什么要這么折磨我,我對你心軟,我給你買灌餅……我就該死嗎……
女人掙不動了聲音也低了,她的痛苦隔著單薄的布料,清晰的傳進劉斯年的心里,深深刺了進去,他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感覺,又酸又澀又疼,恨不能把心挖出來。
不是……不是折磨,謝時暖,該死的不是你……
他一邊說些奇怪的話一邊哄著,別動氣,你……氣大傷身,我給你解釋,這就解釋,好不好?
謝時暖一通輸出,累的氣喘吁吁,聞道:你、你解釋啊!
那你不能跑,要聽我的話。
謝時暖抽著鼻子嘟囔:我能跑到哪里去,這艘船又不真是我的。
劉斯年慢慢松開她,又從口袋掏出紙巾。
假哭的時候用了手帕,真哭的時候就只有紙巾了。
謝時暖一怔,眼淚都忘了擦,劉斯年便抽出一張替她擦。
其實我很高興你裝哭,說明你很清楚,我對你不同,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掌控我。
我……
謝時暖,我捉錢總和盧娜來這里,并不是為了嘲諷你,我的目的在會場就告訴過你,我要你知道,我能為你做什么,以及做過什么,我沒有下限,所以我可以為你打造一個更安全穩妥的環境,讓你不受傷害。
他輕輕的擦拭她的臉頰,像擦豆腐似的,口氣也是輕柔的,我從不討厭你心軟,相反,我很喜歡。
夜風吹拂,撩起劉斯年額前的短發,謝時暖發現他笑了一下。
至于讓你做船主,成為x小姐,我確實有給你和沈牧野之間創造麻煩的想法,畢竟,你不能要求我處處為我的情敵著想,但更多的是因為,你確實是船主。
什么?
這艘船……源于周興。
他抬眸,那位曾先生,三十年前是周興的馬仔,但周興沒把他放進公司,而是送他去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