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守忠搓著手,雙眼發亮道:我聽人說只要進入縣學,就是一只腳踏進了官場,少說也能撈到一個童生。
沈老爺子笑得連連點頭:這是鴻業的大機緣,也是我們沈家的希望。鴻業啊,你只管讀書,家里一應事你都不用管。
我知道的爺爺。
沈鴻業頗有種志得意滿之氣。
好!鴻業啊,今晚跟爺爺喝一杯。
沈老爺子下午特意去其他村買了一斤濁酒,爺孫倆對飲起來。
自分家后,沈老爺子心里不得勁,可好事一件接著一件。先是秀蓮的婚事定下來,如今又是鴻業進入縣學,沈老爺子心里那點蒼涼之感盡數被驅散。
只是完全不記得飯桌上還有其他三個孫子。
飯吃完,大房留在主屋聊得火熱,二房和三房出來時,王氏語氣泛著酸氣:鴻業去縣學了,弟妹給秀蓮多添妝,興許秀蓮也把逾白弄進去。
羅氏很心動。
她也是當過縣令夫人的,自是知道進入縣學的諸多好處。
山長與縣太爺都有來往,縣試又是縣太爺主考,這里面的人情往來是不可避免的。
沈逾白笑道:縣學一年的束脩要五年銀子,加上筆墨紙張,花銷太大,還是族學好些。
可族學的先生總歸比不得縣學的先生。
羅氏糾結起來。
沈逾白道:爹當年便是在族學讀書,并不影響他中舉當官造福百姓。
沈守義對沈逾白豎起大拇指:逾白有志氣!縣學那么多學生,難道人人都能考中秀才嗎
先生再好,也要學生是那塊料。
王氏將沈守義往屋子拉:沒喝酒你也醉了,說出這些話來,被有心人聽到,還以為咱們見不得自家人好。
二房三個孩子也緊趕慢趕追上去。
羅氏跟沈逾白進了屋子,又說起縣學的事:縣學總歸比族學好吧
沈逾白知道他娘的心思。
他娘手上有一百兩,她想拿出五十兩給小姑添妝,手上還能余下五十兩。
殊不知時機已經過了,小姑憋著一股勁想給他好看,別說五十兩,就算一百兩都拿出來,小姑也不會盡力。
即便小姑愿意,也是有心無力。
沈家人都以為沈鴻業能進族學,是陳家看在沈秀蓮的面上出馬。
在沈逾白眼里,事情卻不是如此。
若陳家人真如此看重沈秀蓮,便不會做出種種慢怠的行為。
或許他們更想通過此等手段挖個大坑,讓三房拿著銀子往里頭跳。
真把銀錢拿出來,陳家人不再塞人去縣學,他們又能如何
更要緊的是他并不想攀扯陳家。
若他靠著陳家進入縣學,還未入官場便已經歸入陳家陣營,而陳家歸于哪個陣營他一無所知。
貿然站隊,只會阻礙他的仕途。
族學里許多書上有許多注解,多是舉子進士們讀書時的感悟,我多看些,比縣學里的先生們還好。
沈逾白頓了下,目光恍然:里面也有爹的注解,看書時,仿若是爹在親自教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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