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秋糧之后,就該準備貓冬了。
臨近年關,京城熙熙攘攘,熱鬧非凡,進城的百姓更是在城門口排出去極長的隊。
突然,人群后面驚呼一聲,便是一片嘈雜。
有人大喊:血!全身是血!
排隊的百姓紛紛回頭看過來,就見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嗤著鼻子,一步步提提踏踏而來。在它背上,一個渾身被血浸透了的身穿皂服的衙役趴在其上,不知死活。
這一幕嚇得不少人驚呼。
守城的兵卒趕過來時,那衙役拼盡全力將印信掏出,大聲道:快將小的送往李首輔家中,遲了欽差大人性命不保!
守城的兵卒們看到那印信上秦詔二字,便是大驚失色,急忙上秉。
有秦侍郎的印信,又是找首輔大人,必然是出事了!趁著人還未咽氣前趕緊送往李府,一刻也莫要耽擱!
兵卒們弄來馬車,將那被血染透的人放入馬車,一路疾駛向李府。
李首輔還未出宮,城門口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般飛向京城各大世家。
百姓們還在議論血人,那些世家卻已經猜測起秦侍郎是否出了什么事。
李慶芳是乘坐官轎回的府,一進門,李管家就迎了上來。
將那人帶來見本官!
待看到秦詔的信時,李慶芳的臉色已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讓秦詔只查臨海官員,秦詔竟將整個臨海的官員全給查了個底掉,竟讓自己深陷險境。
臨海官員膽大妄為,連欽差也敢動。
李慶芳眸光晦暗。
此事必然瞞不過其他人,若他不保秦詔,李門的人心就散了。
京中各家均是燈火通明。
天元帝得知此消息時,并未多話,反倒是早早就睡了。
翌日早朝,李慶芳當堂向天子稟告臨海謀害欽差之事,而那名血衣衙役也被帶到大殿中。
那衙役身上的血已經凝固發黑,似在無聲訴說秦侍郎的處境如何兇險。
秦詔乃是欽差,是替陛下南下,卻招一次次追殺,臨海官員如何囂張!
本以為只是按察使司腐爛到根子里,不成想都指揮使司竟也攪合其中。
都指揮使司乃是一方兵馬,若其不聽朝廷指揮,后果不堪設想。
往常各自為政的各方勢力此時竟立場一致,定要將此事壓下。
李慶芳更是當堂老淚縱橫:陛下,臨海已然是國中之國了!
一句國中之國徹底將整個朝堂的怒火點燃。
站出來的官員一個接著一個。
天元帝當場下旨,派出一隊兵馬前往臨海,將所有涉事之人盡數拿下押解回京。
事情緊急,行軍已然來不及,調動的乃是臨海附近兩個省的駐扎兵馬。
秦詔在通府府衙待了兩個多月后,終于等到沈逾白推開他的屋門。
站在沈逾白身后的,還有百來個被綁著的人。
秦大人,后面就交給你了。
陽光之下,沈逾白笑得溫和,卻讓秦詔心中升起一股寒氣。
秦詔笑得有些勉強:好。
接下來他就不能再蜷縮在通府,既已動手,那就要徹底將臨海上下擼個干凈。
只是……
本官身邊已沒人手,如何將他們壓往臨海
沈逾白笑道:本官乃是通府知府,自要親自前去作證,讓他們供出圍攻通府府衙的幕后之人。
那些被捆綁的眾人聽到此話,皆是驚恐萬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