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詔臉色慘白。
眸光只掃了眼公堂之上站著的兵卒,便知他是攔不住晉王了。
此刻他無比后悔。
怎么就聽信了沈逾白的話,竟想對晉王動手
這可是位手握重兵的親王,如何是他們幾位品階不高的文臣能輕易對付的
那些證據怕是還未出臨海,他們就已經命喪與此了。
腦中思緒萬千,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康年卻是大喜。
終于將沈逾白這奸詐小人給羈押了,看他還如何攪風攪雨!
便是懷逸遠也是大大松了口氣。
有晉王開口,沈逾白終于翻不起浪了。
他再有口才,再有謀略,此時也是無力回天。
臨海終于可以恢復以往……
在對上沈逾白那平靜的雙眸時,他的種種思緒戛然而止。
明明都已經陷入絕境了,為何沈逾白還能如此平靜
驚慌呢
無措呢
難不成他還有后手……
念頭一起,懷逸遠心頭就是一跳。
一切太順利了,順利到仿佛沈逾白毫無招架之力。
能讓整個臨海為之動蕩的沈六元,怎么可能如此輕易束手就擒
眼中的沈逾白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再次開口,卻已沒了此前的怒氣,反倒語氣平靜:晉王莫不是以為只有你有兵權
懷逸遠心頭猛地一跳。
臨海還有一人手握重兵!
欽差大臣審案,晉王怎可領兵來搗亂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公堂之外傳來,旋即就是重兵甲晃動的聲音。
頭戴紅纓盔,身穿重甲的兵卒整齊劃一地進入公堂,將晉王所帶兵卒擋在外側,其后兵卒將整個公堂占滿,連晉王與沈逾白等人也被圍在其中。
原本還算寬敞的公堂瞬間變得逼仄擁擠,仿若連空氣都凝滯,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晉王臉色一變,扭頭看去,就見身著黑色盔甲的都督僉事張苓壓著腰間的刀,大步走進公堂,來到晉王面前站定。
沈知府乃是朝廷命官,就算有罪,也該交由欽差大人審理,再提交給京中三司會審,晉王逾矩了。
張苓年紀雖大,聲音依舊洪亮,與晉王站在一處,那經過戰場廝殺練就的威壓,將晉王的氣勢徹底壓了下去。
同樣手握重兵,張苓是用實實在在的戰功起家,就不是晉王這等仗著皇室血親才傭兵的親王能比。
晉王收斂了氣勢,語氣也溫和了幾分:張大人,這沈逾白仗著六元及第的名頭,裹挾天下讀書人辱沒本王,本王必不能輕饒。
哦張苓轉頭問沈逾白:沈六元是如何辱沒晉王的
沈逾白恢復以往的儒雅,道:那些販賣私鹽的家族之人誣告下官,本與晉王無關,晉王卻帶著兵卒前來,脅迫欽差大人,下官不過仗義執,不成想這些連陛下都聽得的話,晉王卻聽不得,想來晉王在藩地上過得極是舒心自在。
晉王極力壓制怒火:此乃本王藩地,如此大案,本王如何能不來
再扭頭,問張苓:張大人難不成要包庇沈逾白
本官奉陛下之命來臨海坐鎮,為的就是讓欽差大人安心審案,自是不能讓人擾亂公堂。
張苓壓下腰間的刀,朗聲道:若晉王再搗亂,本官就只能請晉王離開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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