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那些人該到京城了。
沈逾白氣態溫和,卻讓秦詔猛地一振:你在聲東擊西
若不用我的案子在此牽制晉王等人,又如何能悄無聲息地將人送入京城。大人,如今你該偏幫他們,壓一壓下官的勢頭了。
沈逾白輕笑:莫要將晉王等人逼急了。
秦詔的心咚咚狂跳。
本以為他們已陷入絕境,原來這只是沈逾白的緩兵之計。
既如此,那就依沈知府所。
京城。
天露晨曦,京城各家各戶大門緊閉,白日里極熱鬧的街道此時也尚無蘇醒。
街道盡頭緩緩走出一群人,男女老少互相攙扶著向前,卻沒發出一點聲響。
待到日頭升起,他們已然站在登聞鼓面前。
眾人互相點了下頭,就由一二十來歲的男子上前,敲響登聞鼓。
鼓聲響徹長安右門內外,更是驚擾了正上早朝的天元帝與百官。
登聞鼓響,便是天大的冤要申。
只是當那些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少烏泱泱跪滿大殿時,依舊讓眾多身居高位的官員心驚肉跳。
那跪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悲憤道:草民要狀告晉王害我滿門,求陛下為草民做主!
隨后便是一名被毀了容的婦人道:民婦的相公乃是臨海一位衙役,因得知晉王與臨海官員勾結販賣私鹽,要來京城告狀,被晉王派人殺害,更將民婦毀容丟入勾欄,日日受辱,請陛下為民婦,為民婦的相公討回公道!
一名老婦早已淚眼朦朧:民婦三子盡數被晉王所養海賊殺死,民婦已是老無所養,懇請陛下還我兒公道!
又一稚童道:我爹是前任通城州知州姜策,被晉王派人推入海水中溺亡。
跪著的男女老幼,一一訴說冤情,大殿之上,盡數是晉王,聲音繞梁,久久不散。
天子翻看著手中厚實的訴狀,面色不顯。
文武百官,無一人開口。
待到所有人都訴說完,天元帝目光沉沉掃向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各位大人可有何想法
左都御史烏良出列,拱手,朗聲道:陛下,晉王身份尊崇,實在不該只聽信幾人的供詞就定罪,該有物證。
天元帝便看向跪在地上的眾多百姓,問道:你們可有物證
跪在最前方的中年男子磕了個響頭,朗聲道:草民手中沒物證,可欽差大人早已將物證送往京城,還望陛下徹查。
崔明啟眼珠子抖了抖,上前一步,朗聲道:派往臨海的欽差乃是吏部左侍郎秦詔,聽聞前些日子他派人去了首輔家中。
李慶芳的眼皮便是抖個不停,手心盡數被汗水浸透。
次輔于達回頭,給身后之人使了眼色,立刻就有幾名官員出來證實此事。
當日那滿身是血的衙役在城門口拿出秦詔的印信,點名要找李首輔,陣仗極大,自是早已傳遍京城。
朝中官員激憤,天元帝卻道:先將告狀之人收押,退朝!
天元帝起身,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那些告狀的百姓被壓下去,送入刑部大牢。
朝堂之上眾多官員卻是議論紛紛。
崔明啟已然湊到李慶芳身邊,試探地問:那血人究竟獻給首輔大人何等物證,怎的首輔大人一直沒聲沒響
李慶芳狠狠瞪他一眼,丟下他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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