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秦詔要背刺于他。
他已迫不及待要接下李門了。
滿朝都知扳倒晉王的證據在他手上,縱使他否認也不會有人信,只會失去百官的敬重,更會失去天子的信任,他這首輔之位只會名存實亡。
要是拿出證據,就是直接和晉王對上。
不知督察院有多少人投靠了晉王,朝中也不知有多少是晉王的人,若真對上,怕是連他都難全身而退。
進也難,退也難。
這一夜,李慶芳的屋子燈火亮了一夜。
次日,李首輔告病了。
一向擅長告病假的劉秉卿卻是精神抖擻。
朝中官員為了登聞鼓一事吵得不可開交,有要嚴懲晉王的,便有保晉王的。
天元帝靜靜坐著,看著底下吵成一團,卻始終未發一。
待到退朝,天元帝被太后喊走。
太后看著天元帝眼底的烏青,頗為心疼道:朝事雖忙碌,皇帝也該愛惜身子。
謝母后掛念,朕無事。
哀家已經聽說了,幾十人敲登聞鼓狀告晉王。
太后沉聲道:皇帝該記得那些年你我母子如何艱難,先帝更寵愛八皇子,竟先于你封他為親王。朝中大臣也有不少依附八皇子,當時晉王卻勸說你父皇立你為太子。
以晉王在朝中的勢力,幫了皇帝不少,若皇帝如今就處置晉王,怕是會讓其他擁立你之人寒心,怕是朝堂不穩。
天元帝靜靜聽著,此時才道:朕都記得。
那沈逾白是把好刀,可刀太鋒利也不是好事,讓他適可而止吧。
這一切明面上好似是秦詔所為,實際卻是從沈逾白去往通州城后,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來。
此次狀告晉王,必是沈逾白所為。
憑秦詔還鬧不出這等動靜。
天元帝終于還是開口:只有沈逾白這等鋒利的刀,方可破解困局。
太后一驚:你果真要對晉王動手他勢力非同小可,宗室那邊也不會任由你對其動手。
宗室雖分布在大越各地,卻極團結,堅決不允許皇帝對宗室之人動手來削弱宗室勢力。
縱使是先帝如何玩弄帝王之術,也只是將朝臣玩弄于股掌之間,宗室卻是絲毫未動。
何況各藩王都有私兵,一旦聯合起來造反,皇帝這江山可就坐不穩了。
天元帝道:沈逾白不已經幫朕辦好了,將此事推給李慶芳,朕只需等待便是。
太后心思一轉,已然明了,終于松了口氣:這沈逾白倒是有宰輔之才。
兩虎相斗,必定兩敗俱傷。
皇帝只需作壁上觀就可。
還是太年輕,竟敢將宰輔與親王都算進去,一個不慎,豈不是尸骨無存
天元帝搖搖頭,頗為無奈。
如此人才,皇帝多幫扶就是了。
倒也不必,天元帝嘴角勾起,李慶芳那只老狐貍縱使知道是沈逾白的計謀,也只能乖乖按照沈逾白的計謀辦事,這位沈六元還需誰護著
太后:那沈六元又不是皇帝的兒子,皇帝如此驕傲作甚
天元帝笑容一窒,再想到太子,臉上的笑容便徹底消失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