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府的房屋道路已然修完,許多人正愁沒進項,如今這運河修建,就是給他們送掙錢的營生。
修運河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只要被招上,那就是有了長久的營生。
家家戶戶的男丁都涌去府衙報名,就連臨海的百姓也都往通府跑。
過完元宵,運河正式動工。
此消息傳到京城,彼時的京城正忙于私鹽一案,并未在意。
三月,羅氏終于被沈逾白接到了通府。
沈逾白是親自去臨海接的羅氏。
一路奔波,羅氏早已疲倦,正坐在馬車上打盹,就聽趕車的沈澤興奮道:嫂子,六元郎來接咱們了!
羅氏趕忙撩開簾子看過去,就見她兒子一身青色衣衫立在一棵梧桐樹下。
翠綠的葉子間撒下銀光,給青年鍍上了一層金邊。
瞧見那熟悉的馬車,青年笑著招手,馬車停下,青年聲音清朗:娘,一路辛苦。
羅氏心里發燙:有族人一路照應,不辛苦,倒是阿澤他們累得很。
沈逾白笑著朝沈澤等人拱手,一一打招呼。
沈澤等人哪里敢受他的禮,一個個連滾帶跳地避開。
沈逾白笑著道:澤叔,你還是喚我逾白吧,莫要生分了。
那哪兒成,您如今是知府大老爺,咱們要敬著。沈澤會局促。
沈逾白離家時,還只是一舉子,赴京趕考,再見面,已是四品知府。
這幾年,先是朝廷的六元及第牌匾送往沈族,又是封羅氏為四品恭人的圣旨到沈族,真真是光耀門楣。
沈逾白雖人不在族中,威望卻已是無人能及。
哪怕沈逾白很是隨和,他們也不敢太放肆。
沈逾白雖對這等拘謹有些不適,卻也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也就不再勉強,將他們接到臨海的一家酒樓吃了頓飯招待一番,又讓他們在臨海住了一晚,翌日才前往臨海。
因著要接羅氏來住,繼續在府衙后院住終歸不便,沈逾白就在臨海買了宅子,早已收拾好,眾人將東西搬進去,就住下了。
待徹底安頓好,已經是兩日之后。
羅氏親自下廚,給沈逾白做了頓飯。
她卻并不吃,而是一味給沈逾白夾菜:這些年苦了我兒了,瞧瞧,人都……
本想順嘴說人都瘦了,可瞧著沈逾白如今雖算不上胖,卻也不能說瘦的體型,話就變成:累胖了。
她便好奇起來:你怎的把身子養得如此好了
當初赴京趕考時,他還瘦得厲害,仿若風一吹就倒了。
如今這身子瞧著結實多了,也脫去了少年氣,更顯沉穩。
沈逾白咬著硬得硌牙的餅子,應道:被仙女調養好的。
羅氏湊近沈逾白,悄悄問道:那仙女還給你賞飯菜吃
嗯,每日都給我備著。
羅氏臉色便是一板:那你為何還要我做飯菜
沈逾白難掩錯愕之色:娘不是想給我做些飯菜吃
那是我以為你吃得不好,快快,將那好吃的飯菜端上來,讓娘也嘗嘗!自你離家后,娘便再沒嘗過,日日想著念著,娘做的這些飯菜實在是難以下咽。
羅氏頗為嫌棄地將自己烙的餅子推遠了些。
沈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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