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忍不住問道:“多少?”
沈逾白伸出兩根手指:“兩千多萬兩紋銀。”
太子驚得瞪大雙眼,整個人如同僵住。
他方才知道,二十兩可讓一大家子富裕地過一年,兩千多萬,又能養活多少人家?
官員們一年的俸祿才多少,這些多余的銀子除了貪墨,還能從何而來。
太子的震撼可見一斑。
話到此處,沈逾白便止住了。
等太子靜坐片刻,沈逾白又帶著他在園子里走了會兒,講了村里人一些趣事。
于太子而,百姓多是文卷上的一串數字,或書中的一行字,今日聽沈逾白所講,太子方才意識到百姓都是活生生的人,與他一樣需吃飯喝水的人。
待沈逾白要離開時,太子極為不舍。
此后,太子就盼著沈逾白授課。
可惜沈六元還兼任兵部左侍郎,實在忙碌,十天只有一天可來給他講課。
十天內,他就能有一個上午或一個下午出門曬曬太陽吹吹風,再聽些民間故事,田園小趣。
若說與沈逾白相處時最高興,太子最怕的就是與天元帝一同吃飯。
天元帝既抽出空閑與太子一同用膳,必要考校幾句,一旦太子不能順利答出,天元帝必會訓斥。
沈逾白講課時,發覺一向開心的太子心不在焉,詢問之下方才知曉。
等再來東宮時,他就帶了一塊蛋糕過來。
那一日,天元帝心情大好,又發覺太子于農事上頗為精通,連作物畝產、播種竟都能說出,天元帝邊吃蛋糕邊夸了太子幾句。
太子受寵若驚,高興得夜里竟失了眠。
太子爬起來,讓人掌燈,熬了一夜畫了幅秋收圖。
許是心情極好,這幅圖畫得極好。
其實太子并非一無是處。
他從小便喜好丹青,一門心思鉆了進去,這就荒了學業。
自成了太子,這畫筆就再未提起來。
也因此,這幅圖就顯得極珍貴。
又熬了九日,終于等來沈先生上課,太子便小心翼翼將裝裱成卷軸的畫作送給沈逾白。
見他那期盼的眼神,沈逾白當面將畫打開。
只看一眼,沈逾白就驚得抬起頭:“此畫果真是殿下所作?”
“正是。”
太子很是雀躍,就等著沈先生的夸贊。
沈逾白自是不會讓太子失望:“太子并未見過秋收,竟能作出如此契合的畫作,實在難得!”
太子便更高興了些,只道;“沈先生講那些事時,孤仿若置身其中,前幾日就將心中所想畫了出來。”
沈逾白認真看著,又夸贊了幾句,方才道:“此顏料色澤極好,不知陛下可賞些給臣?”
太子高興道:“沈先生若想要,盡數拿去便是。”
當即讓人將顏料包好賞給沈逾白。
一貫從容的沈逾白,今日腳步亂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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