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寧擦了擦眼淚，又有新的眼淚涌出來。

“和哥哥也不能說，難道讓哥哥也去恨一個人嗎？他雖然有所預料，但不敢確定！”

“心里有恨的滋味很痛苦。壓在我一個人的心里就夠了！假裝自己有很硬的外殼，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明明很恨他，恨不得他去死！死了我就解脫了。”

“如今他真的死了，反而又覺得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人好矛盾，好復雜，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妍妍，幸好還有你！有些事憋在心里，好像膿瘡一樣腐爛發臭，時間久了，我覺得我會崩潰。”

顧若妍將紙巾遞給恩寧，“我也幸好有你！這段日子，若不是你一直陪著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熬下去。”

“恩恩，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應該和你道歉，說句對不起！我不該妒忌你，覺得你對我好，是在炫耀你過得好。我那段時間情緒很亂，亂說話的，你不會和我生氣吧？”

顧若妍由衷說，生怕姐妹間的感情發生變化。

恩寧拿著紙巾，捂住眼睛，噗哧笑起來，“你說什么渾話，我怎么會生你的氣？”

“你是什么性格，我還不了解你？正是因為我們倆關系好，你在生氣的時候，才會說話沒有顧忌！總是對我客客氣氣，禮禮貌貌的，才是沒把我當朋友。”

姐妹倆互相依偎著，頭靠著頭，車里的暖風吹得人暖烘烘的。

顧若妍委屈地嘟了嘟嘴，聲音很低很小。

她也是有驕傲的人，讓她把心底的弱點拿出來，總有些難為情。

“恩恩，從我們認識開始，一直都是我在幫助你，我也習慣了我們這種相處方式！一直覺得，你才是需要幫助的那一個。”

“忽然我們的相處模式變了，我成了那個需要處處被幫助扶持的人，我不是生氣你變厲害，變得有能力，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成了累贅。”

“父母去世后，所有親戚都覺得我是負擔，是累贅，沒人愿意接納我！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變強大，不再依靠任何人，遭人嫌棄。”

“我是怕你嫌棄我是累贅，覺得交了我這個朋友后悔，我才將你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