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的目光向來都像是有著神力,能一眼看穿他們的內心,讓黑衣人本能地往后退,不敢上前。
裴長意不光是腦子好用,身手更好,偷襲沒成功的話,他們拼勁全力怕是也殺不了他。
“你……你沒有……”一個黑衣人聲音不斷地顫抖,握緊了手中的刀,往后連連退了兩步。
“上當了!你竟然詐我們!”
裴長意并不理會他,兵不厭詐四個字都不懂的,他們是怎么當殺手的?
他剛才故意裝作自己對火場有陰影,心力交瘁,就是為了要引他們出來殺自己,一個都不能少。
剛才那些圍繞在他身旁,讓他無法喘息的濃煙,如今被他利劍劈開。
那些殺手還沒反應過來,裴長意手持長劍,劍光如電。他身形矯健,如同鬼魅一般在黑衣人之間游走。
每一劍破開濃霧之時,都伴隨著黑衣人的哀嚎和倒下。
黑衣人們咬著牙,既然到了這一步,他們無路可退,只能拼命一擊。
裴長意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溫度,看向這些黑衣人,已然是看向死人的目光。
他們的殊死一搏,對他而,毫無威脅。
劍風所指,無堅不摧。
紅褐色的鮮血凜冽地飛向天空,和火光交織。
瞬間,血色混合著火光,分不真切。
裴長意沒有白費唇舌,一交手他就感受到,眼前這些黑衣人全都是經過特別訓練的殺手。
就算他們有心出賣主子保命,之前也已經被人喂了毒藥,隨時可以要他們的命。
更重要的,是這些殺手大抵以為不會被裴長意發現,穿的是黑衣,腰間卻明晃晃系著太子府邸的令牌。
果然是太子。
裴長意望著一地的黑衣人尸體,正要伸手去摸令牌,剛才熟悉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裴長意!裴長意我在這里!”
他確定這不是他的幻覺,是徐望月的叫聲。
他從腳邊的尸體腰間拎下一塊令牌,冷冷掃過一眼,收進懷中。
太子殿下近來有些著急了。高價倒賣賑災糧食,會試舞弊,三番四次想要他的命。
裴長意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泛起一抹冷意。
他腳步飛快,迅速往外,利劍破開濃煙。
火光之中,一道孱弱的身影搖搖欲墜。
“月兒。”裴長意膝蓋微微一曲,一手握著劍,一手牢牢扶住徐望月,順勢便將她摟入懷中。
他們二人的身影掩在濃煙之下,旁人看不清楚,離得他們最近的裴鈺和青蕪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徐望月此刻顧不上旁人的目光,她看著眼前出現的裴長意,眼眶一熱,方才心中的擔心一瞬間化作了委屈。
“你這么聰明,怎么會以為我在里面?見了火我還不跑嗎?”
徐望月任由他摟住自己的腰,伸手便要推開他,語氣哽咽,差點便要哭出聲。
裴長意緊緊將她摟在懷里,見她又氣又急,心頭一軟。她的繡花小手又嬌又軟,打在身上沒有半分痛意。
他方才沖出火場時,身上一股凜冽之氣,明明身處火海之中,這寒意偏偏讓他周身溫度下降幾分。
此刻抱著徐望月,他身上那股冷冽驟散,埋頭在徐望月頸間,語氣又輕又軟:“月兒莫打,我受傷了。”
“哪里?”徐望月推開他,手上的力氣又弱了幾分,小心翼翼看著他身上。
她一雙清澈的杏眸,瞪得大大的,一眼便看見裴長意左臂上的傷口。
“刀傷?你為何會受了刀傷?”徐望月略一遲疑,抬起手來,在虛空中頓住,不敢去觸碰他的傷口。
裴長意緩緩扭動了一下胳膊,掃過一眼手上的傷口,眸色深暗,看向不遠處的裴鈺。
裴鈺順著他的目光,瞧見火海之中橫七豎八躺著的人影,立刻會意,帶著人去收拾殘局。
路過裴長意和徐望月身邊,聽著他們家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世子爺,正輕聲軟語地說道:“太疼了。”
……
裴鈺心口一顫,本能地握緊了手中劍,這火里是不是有什么妖孽,上了世子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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