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狗與眾人接觸都未曾發瘋,吃了徐氏一顆果脯便發瘋,傷了三皇子妃。
裴長意起身,沖著太子和三皇子微微作揖,此事,徐氏脫不了干系。
是我定遠侯府管教不善,連累太子妃和三皇子妃了。
裴長意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三皇子執起酒杯,并未答話。
太子起身,扶住裴長意雙手,裴卿重了,此事不過是意外……
裴長意眼眸森然,語氣冰冷,微臣執掌典獄司,若是在徐氏一事上徇私枉法,日后如何服眾。
太子面色一怔,眸底閃過一絲掩不住的訝異。
他感覺到裴長意對徐瑤夜并無感情,卻沒想過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一旁的官員都在小聲贊嘆,小裴大人果然是仁義無雙,公正嚴明。
哪怕案子牽涉到自己懷著身孕的夫人,他都不會徇私枉法。
實在是再世包青天,吾輩楷模。
……
太子微微挑眉,斂了神色,既然是裴長意這樣說,那便怪不得他了。
這次白狗咬的是三皇子妃,他怕追究了徐瑤夜,無法再拉攏裴長意。
若是不追究,又怕與他這位三皇弟徹底撕破了臉面。
眼下是裴長意自己說的,太子松了口氣。
太子抿了口茶,悠悠開口,裴卿高義,那我便小小懲治一下定遠侯世子妃,也算是給我弟妹一個交代。
太子朗聲開口,今日白狗發瘋,定遠侯世子妃可能雖無過犯,卻還是驚擾了宴席。
太子妃三皇子妃被她所累,更是驚擾了容妃娘娘。
若是他日再應詔入宮,定要查清自己身上所帶的東西。
若有服藥,也要小心藥粉等物,定不能再重蹈覆轍。
太子說這話,眼神淡淡掃過裴長意,今日便小懲大誡,罰徐氏禁足兩月。
裴卿,你覺得可好
裴長意擱下手中茶盞,緩緩道,全憑太子處置。
他說著話,斂了神色,眉眼寂寂,看著太子。
太子思忖了須臾,斟字酌句地說道,念在裴卿高義,此事又是徐氏一人所為,與侯府其他女眷無關。
傳旨,今日罰徐氏禁足兩月,侯府其他女眷不得被牽連。
此話從那小公公嘴里傳回寶華樓時,徐瑤夜眼里劃過一抹涼意。
她輕輕垂下眼簾,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絕望和無力感。
禁足兩月不算是重罰,可她從此在這些朝堂女眷之中,再無立足之地。
今日所有人都知道,她徐瑤夜被自己的丈夫所厭棄。
她出了事,他不曾來救她。她被太子罰,他也不曾為自己求情……
他對自己竟厭惡到這等地步,連侯府的名聲也不顧,不聞不問,絲毫不顧及她的臉面。
與徐瑤夜的絕望不同,眾人的關注點都在那旨意的后一句,不牽連其他侯府女眷。
今日傷到三皇子妃,可太子和三皇子卻沒有遷怒于侯府。
趙氏感受著眾人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意。
裴長意是她親生的兒子,哪怕流落在外頭多年,并不是由她親自教養的,心里到底還是念著她這位母親的。
徐氏犯下這等大錯,裴長意還想著維護自己的體面,趙氏嘴角微微牽起。
眾人都看著趙氏,唯有一旁的太子妃,她似乎有所察覺,望向徐望月的目光中充滿了探究之意。
那旨意所指不能被牽連的侯府女眷,大抵是指這位吧。
裴卿心儀之人,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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