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下意識低頭,躲閃著裴長意炙熱的眼神。
她平復了下呼吸,一口氣喝完了茶盞里的茶水,倒了一杯熱茶,小心翼翼捧在手里,這才好像緩了過來。
雖說長姐讓我替她……的確是錯了,可便是如此,就能休妻嗎
徐望月耳根紅透,聲音軟糯。
她還有句沒說出口的話,此事長姐有錯,自己不也一樣是共犯嗎。
提到徐瑤夜裴長意神色一凜,緩緩轉頭看向那秋千,她的錯,罄竹難書。
他從前只以為徐瑤夜為了定遠侯府世子妃之位,算無遺漏。
可現下知道,她還是個幼女時便如此歹毒,欺負庶妹,實在心如蛇蝎。
你可還記得那日燈會,她特意讓你穿的與她一樣,是她早在算計你。
翠兒帶回來的那盞燈王,是她的。
徐望月驚得一顫,手中茶盞落地,發出清脆的裂聲。
裴長意的意思是,長姐紅杏出墻,與人暗通款曲
徐望月瞪大了眼睛看向裴長意,眸子里滿是不敢置信,這怎么可能呢
長姐等他回來等了那么久,這般情意深厚,怎么可能新婚就與他人茍且
徐望月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嫡母每次來,都會背著一大包東西。
她聞到過,是藥的味道。
那些時日,每每她與長姐一同用膳,都見她幾乎什么都不吃。
可身形卻是漸漸圓潤……
燈會前后的日子,長姐不論去哪里都會將自己帶上。
還總說姐妹情深,將自己與她打扮的一模一樣。
從小在御史府,徐瑤夜是嬌生慣養的嫡女,吃穿用度與自己天淵之別。
若是在祠堂遇到自己,兩人不小心穿了同色系的衣裳。
徐瑤夜都會大發雷霆,非要逼著徐望月回去換了才行。
這樣想來,那時候的長姐實在是奇怪。
裴長意喝了半盞茶,等徐望月緩了緩,這才繼續說道,翠兒的性子你了解,她雖不是大家閨秀,可也不會說謊。
那日她瞧見有人送了一盞燈王給你,其實她也只看見一個女子的背影。
既然那個女子不是你,那便只能是徐瑤夜。
徐望月心口一顫,不錯,林翠兒認錯自己和長姐的背影,實在不足為奇。
林翠兒性子單純,定是不敢往世子妃夫人身上去猜想。
徐望月神情微斂,波瀾不驚的神色里起了一絲漣漪。
她睫羽眨動,掩去眼底一掠而過的詫異,再抬眸時已是神色自若,長姐可是將人,藏在慈安寺了
那些時日,長姐總是要尋著借口帶自己一同去慈安寺,原來竟是偷情
想到這兩字,徐望月耳根不由得有些泛紅。
裴長意擱下茶盞,緩緩道,我的月兒真是聰慧。
月兒,他唇齒輕輕摩挲著這兩個字,實在好聽。
難怪裴長遠那個紈绔總喜歡這樣叫她。
可惜了,這輪明月從來都是他的,旁人都沾染不得。
聽到裴長意又換了對自己的稱呼,徐望月不好意思地抿著唇。
原是想要糾正他,可一想到自己幫著長姐騙他,徐望月心里是壓不住的心虛。
她低頭抿唇,手指在身前輕輕絞著,動了動唇,卻是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看著徐望月低垂著眸子,似是不敢與自己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