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峙著,云嬤嬤緩步走來,老奴見過世子爺,夫人,二公子。怎么都站在此處說話,不進去陪老夫人說說話嗎
云嬤嬤還未走來時,便感覺到這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裴長意微微頷首,我們說上幾句,便要進去給母親請安了。
云嬤嬤側了側身子,給他們幾人讓路,眸光流轉,從他們身上轉過。
最終,視線淡淡落在那朵被扔在地上的牡丹花。
老夫人平日里極為重視她侍弄的這幾盆花花草草。
她不動聲色,用身形掩住那朵牡丹,趁著無人注意,踢到了一旁的泥地里。
不過是一朵花罷了,眼不見為凈。
畢竟現在徐瑤夜懷著身孕,整個侯府就數她最為矜貴。
別說她摘了老夫人一朵牡丹,哪怕是她把這院子里所有的花草都摘了,老夫人也不能真責罰了她。
裴長意三人進了屋子,趙氏神情淡漠,端坐在高位。
她闔著雙眼,手里緩緩滑動著一串佛珠,每一顆圓滾滾的珠子,在她手指間輕輕捻動著。
見過母親。三人異口同聲。
聽到動靜,趙氏緩緩睜開眼睛,見到了裴長遠,嘴角微微牽起,眉眼間有一抹喜色,長遠也來了
徐瑤夜瞧著婆母的臉色,緩緩轉頭,下意識看向了裴長意。
她還在徐家的時候就聽說趙氏對裴長遠極為寵愛,遠超過這個剛找回來的親生兒子。
她嫁入定遠侯府后,趙氏明面上待兩個兒子,也算是一視同仁。
不過是裴長遠闖禍多些,需得趙氏替他操心。
可今日,人本能的反應是騙不得人的。
裴長意似乎渾然未覺,自顧自端坐好,手里捧起了茶盞。
見他端了茶盞,趙氏微微一笑,眼神看向了徐瑤夜,長意快些嘗嘗,這是媳婦親自為你沏的茶。
她等你許久了,這茶已是換上第二杯了。
母親莫要嘲笑我了。徐瑤夜紅了臉頰,語氣里有些嬌嗔。
趙氏是存了心思,要撮合裴長意和徐瑤夜之間的關系。
他們二人之間的婚事是早先便定下的,徐瑤夜苦等裴長意多年亦是汴京城中一段佳話,連圣上都夸過她幾句。
雖說如今趙氏也瞧不上徐瑤夜,可她到底懷著他們定遠侯府的嫡孫。
名門世家雖好,但也有許多束縛。
他們這樣的世家,和普通百姓不同,莫說是休妻再娶,哪怕是寵妻滅妾,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哪怕是將來為裴長意再娶上幾房妾室,徐瑤夜這個正妻的地位,亦是不能動的。
她這個婆母,裴長意這個郎君,都得給足她臉面才是。
見話題始終在兄嫂身上轉著,裴長遠這茶喝得索然無味。
感受到裴長意若有似無的冰冷眼神,時不時地就像把刀子刺向自己。
裴長遠知道,他這是在告誡自己,休要胡說。
可越是這樣,裴長遠瞧著裴長意芝蘭玉樹的坐在那,就不由得想起昨天瞧見的那不堪畫面。
裴長遠的心口像是有一支針,密密麻麻地扎著,讓他透不過氣來。
他輕輕地放下茶盞,抬眸看向了徐瑤夜,嫂嫂終于解開了禁足,長遠也為你高興。
徐瑤夜禮貌地笑了笑。
她今日費盡心思討好裴長意,對一旁的裴長遠,自是沒留意過。
即是嫂嫂出來了,長遠有個不情之請,想問問嫂嫂,可能替我和望月妹妹的婚事拿個主意
婚姻大事,哪怕是納妾,也該去徐府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