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離開,陸遮臉上緩緩綻開了笑意。
望月妹妹,你不必經常擔憂我,我在此處一切都好。
倒是你,你寄人籬下,在侯府里,他們可有給你臉色看
他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眼神里充盈著溫柔。
徐望月輕抬了眸子,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在侯府一切都好。
這話她說得真心。
她在侯府里,除了長姐偶爾給她臉色,趙氏,裴長意,哪怕是裴長遠都待她極好。
比起過去她在徐府的日子,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徐望月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苦澀的茶水,想起自己在徐府的日子,恍如隔世。
原是她在侯府里過了那么些好日子,竟忘了自己曾經只能喝這樣的苦茶。
纖長的指尖握緊了茶盞,指腹輕輕摩擦著光滑的杯身,徐望月開口,陸遮哥哥,這個案子,真相到底如何
她絕不相信陸遮會殺人,如今也證明了他沒有。
可她更難以理解,為何有人要刻意去陷害一個窮書生
背后的人手眼通天,陸遮是何時得罪了這樣的大人物
真相……
陸遮心里一時之間涌過了許多念頭。
在典獄司里被關了那么久,他從一開始的崩潰,難以置信。
到后來漸漸理解了究竟發生了什么,更清楚是何人要陷害自己。
陸遮自己都想不到,陷害他的人不止一個。
只是有些事,他現在還不能讓徐望月知道。
如果把望月妹妹牽扯進來,害她陷入危險,陸遮無法原諒自己。
他喝了半盞茶,兩害相權取其輕。
他緩緩開口說道,此事你聽了,莫要害怕。
陸遮緩緩道來,他是如何撞破徐瑤夜和旁人的奸情。
徐望月眼眸微闊,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她原先以為長姐是在嫁入侯府后與人私通,想不到她那么早便已經和人私通了……
如此再細想徐望月心里的那根弦緊繃著,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長姐需要她替她和裴長意同房,并非身子不適。
而是因為她早已和人珠胎暗結……
嫡母許氏每每來見徐瑤夜,總要偷偷摸摸帶上大包小包的東西。
侯府里什么都不缺,長姐貴為世子妃夫人,又如何需要娘家貼補東西呢
那些包裹里總隱隱傳來藥味,許是保胎之藥。
難怪那日裴長意如此生氣……
徐望月低垂著眼眸,遮掩住眼底輕泛的漣漪,又恢復了一貫的淡然。
陸遮繼續開口說道,想來是夫人和大姑娘容不下我,才為我布下了這個局。
他沒有說謊。
許氏和徐瑤夜的確布局想要害他,只是她們二人應該也想不到,背后還有一只大手,暗暗將這案子不斷推進,終究是把他逼到了毫無生機的死路。
陸遮看向眼前的姑娘,思量著裴長意與她的關系,沉默下來。
太子之事,他不確定裴長意是否參與。
不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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