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瀾仔細地刷著馬兒,卻也沒忽略阮江月時不時掃來的視線。
那視線偶爾幽幽探究,偶爾暖意浮動,偶爾又帶著幾分輕柔微妙的笑意……
他狀似毫無察覺,其實卻全部感受的清清楚楚。
不禁思忖她看著自己又在想什么流露出這么多變的情緒來。
看起來她現在挺放松的。
那或許是個將試藥那件事情說開的機會
好了!
這時阮江月輕快地出聲,這就夠了。
她從木樁上下來,撫了撫馬兒的鬃毛,叫來不遠處的士兵將刷子和水桶提走。
而后她走上前掀起自己半截袍擺,擦向阮星瀾濕漉漉的手。
阮星瀾微怔,縮手:不必。
你別動。
阮江月抬眸睇了他一眼又低頭,抓緊了他的手認真擦拭。
阮江月今日穿著一件白色的袍子,擦在他手心手背上動作很輕很輕,沒一會兒衣袍上便出現了深色的濕褶印。
他們卻都沒有人在乎這個。
阮星瀾深邃的眸子盯住阮江月的臉。
阮江月則捏著他的手。
已經是冬日,雖然暖陽掛在正空,可風中還是帶了幾分冷意。
阮星瀾用冷水刷的馬,這會兒哪怕是擦干了水漬,可那手卻已經被水和風弄的有點發紅了。
阮江月丟開袍子,雙手捏住阮星瀾的手低頭喝熱氣。
又用自己纖細的手把他的手握住,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
阮星瀾指尖微縮。
只覺她那幾口熱氣,連著她手的溫度吹到了自己心頭。
阮星瀾忍不住低聲開口:年年……
他聲音低啞,恢復了往日溫和的調子,阮江月聽著心里莫名就酸澀起來:喊我做什么你不是生氣了要擺臉色給我看嗎
我不是——
不是
阮江月抬眸看著阮星瀾,你對我不理不睬的,多的話你都不會和我說了,那不是擺臉色是什么
是,試藥的事情我有些理虧,可罪不至死吧!
你不問我就冷著我。
你還說什么不管強敵或內鬼,你都會陪我在一處。
我……哎……
阮星瀾嘆了口氣,我是有一些不愉快,可我沒有故意去冷著你,我是在等你與我說。
阮江月默了默,我也在等你問我。
結果他不問,她心虛不好開口。
就這么不冷不熱地過了兩日。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
阮星瀾反牽住阮江月的手,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該當你的面去想辦法試好了藥,也省得你胡來。
而且我不是對你試藥的事情那么介意,我是對你對自己下手那么重,你還要瞞我的事情不舒服。
你在你手臂上弄出了那么大的一道傷口,你還胡亂包扎不上藥——
阮江月聽出他語氣之中濃濃的擔憂和氣惱,知道他不是為試藥本身生氣,而是更關心自己,一時心中喜悅。
她認真說道:試藥是對父親的身體負責。
而我用我自己試藥,是因為信任你。
至于沒有好好包扎……實在是當時太著急了,還怕你發現了不高興,心虛,就胡亂……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