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同時跪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
這樣的質問,他們承受不起。
這樣的后果,他們更承擔不起。
大王子息怒,我等信奉神女!乞求神女保佑!
阿史那努吉冷眼看著他們,你們在神女祠質疑神女的存在,神女定然已經生氣。
在神女顯靈之前,你們統統跪在這里,不準起身,不準吃喝。
神女若是一日不顯靈,你們就一日不準起來。
眾人默默低下頭,是。
阿史那努吉怒氣沖沖地走了,但大殿里仍舊跪著幾十個人。
桑覺淺盯著這幾十個人看了好一會兒,才默默地關閉了這個窗口。
這件事情,她自己不會做主,要和李君衍商量一番再說。
桑覺淺現在沒有辦法直接和李君衍溝通,這事兒在紙上也說不清楚,干脆也就沒有說。
反正那些人跪上一時半會兒的也死不了。
直到兩天之后,李君衍潛入書房,通過窗戶來到了雜貨鋪。
短短兩天時間,李君衍整個人就瘦了一圈。
即便她每天都給他提供了營養餐,每天都盯著他吃飯和休息,可這么多的事情都需要他處理,每日都要憂心兩州百姓,他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臉色也越發的蒼白了。
看著這樣的李君衍,桑覺淺心中十分的復雜,可也不能阻止他的腳步。
他只能休息片刻,就要去西州那邊。
之前給西州送的干糧和水,最多也就撐到今天。
若是李君衍再不過去,西州那邊的百姓就也好挨餓了。
雖說餓一兩天并不會死。
可是人在這種極度緊張和恐懼的情況下,再沒有吃的和喝的,很容易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準時過去補充物資,不是為了避免他們挨餓,最重要的是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趁著李君衍休息的時間,桑覺淺把突厥神女祠的畫面調了出來,并將兩天前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下。
我這兩天抽空看了看,他們的確確在這里跪了兩天。桑覺淺說著,眉頭都皺了起來,心中的感覺也有些怪怪的。
她自認為不是一個圣母心的人,可是她和這些人無冤無仇,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跪在她的神像前,就這么死去,她也的的確確做不到。
這和圣母與否無關,只是出于對生命的尊重。
李君衍看了看跪著的那些人,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嘴角也掛上了一絲笑意。
阿史那努吉雖然和淺淺接觸的不多,但想來也是費心打聽過的,對淺淺有了一定的了解。
突然聽到李君衍說這么一番話,桑覺淺有些奇怪,樂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你心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跪死在你的神像前,故意用這種方法,逼迫你現身。
剛聽到這話的時候,桑覺淺是有些驚訝的,甚至覺得不可能。
可仔細地想一想,卻又覺得李君衍說的十分有道理。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永遠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李君衍絕對是這個世上最了解阿史那努吉的人之一。
知道了阿史那努吉是在用這些人的命算計自己,桑覺淺心中的感覺更復雜了。
那如果我一直不出現,他們會死嗎
李君衍沒有任何閃躲地看向桑覺淺的雙眼,直截了當道,會。阿史那努吉手腕殘忍,他身邊的人只分為兩種,有用的和沒用的。
這些人目前的作用,就是逼迫你現身,若是他們做不到這一點,對于阿史那努吉來說,他們就沒有任何用處了,只有死路一條。
聽完李君衍的解釋,桑覺淺的心中只有兩個字:殘忍。
阿史那努吉的手腕實在是太殘忍了,他根本不把這些人當人,只把這些人當做工具。
李君衍抬起手,動作輕柔地幫桑覺淺撫平了眉宇間的褶皺,淺淺若是不愿意他們這么死去,其實也簡單。
可我若是出現,幫助他們,豈不是在幫助大周的敵國若是阿史那努吉不守信用,那不是害了庭州和西州的百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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