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厭離垂下眼皮,繼續說下去;昨天,我去了霍家名下的療養院,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十三年前,蘇望父母剛離婚的那一年,我媽的確被人送來療養院待過一段時間,只是,在蘇望父母離婚不久,她就失蹤了,蘇望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小姨,也跟著失蹤了。
霍厭離的神色有些憔悴。
那一年,蘇望六歲。
他比蘇望大七歲,當年,他十四。
當年,有段時間,我是察覺到奶奶跟小姨有些不對勁的,但我沒有深思。霍厭離垂下的眼神變得幽深下去,他的手,已經攥緊了:但凡我追究一下,或許,都不會是今天這樣。
我昨天,也想了一些事,你要不要聽一聽虞音將霍厭離的手,握得更緊,她眼神堅定而有力量地望著他: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幫你做下分析。
霍厭離抬眼,沒有說話,卻已經算是默認了她的意思。
虞音下意識抿唇,說下去:我昨天想過了,霍家之所以,一直都對外宣稱你父母早早去世,大概率是擔心仇家再次報復,是保護你,也是保護阿姨。
如果昨天蘇啟山說的,都是真的,那么,當年,蘇望的母親得到消息后,大概率,仇家應該也得到了消息。
虞音不再說下去。
她看向霍厭離。
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蘇啟山與蘇望的媽媽,當年既然都能拿到消息。
害霍厭離母親變成植物人的仇家,大概率也得到了消息。
剛巧,那個時間點,蘇望的媽媽與霍厭離的母親,一前一后,徹底消失。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仇家,劫走了她們。
霍厭離緊緊抿著唇,過了良久,才出聲: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了,我已經讓人去查當年霍家曾得罪的所有人的名單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對方,不是霍家的仇家虞音深呼吸了一下,緊張盯著霍厭離的臉,說下去:既然,這么多年,對方都沒有再找霍家的麻煩,我想,對方,極大概率,或許,是你母親這邊的仇家。
霍厭離的眉,皺得更緊,他說下去;可是,我媽她.......
他想說的是。
他記憶中,母親這邊的親人,除了小姨,似乎再也沒有旁人了。
這一個想法剛剛出現。
霍厭離的瞳孔就克制不住地放大了。
是了。
從他出生后,他就完全沒有了母親這邊親戚的信息。
甚至,連外公外婆多大了,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
有一種可能。
他母親這邊的所有親人,有問題!
要么,就是他母親這邊的所有親人,都已經遇難......
他迅速起身,直接將手背上的樹葉針管拔掉了:我出去一趟,音音,你讓人先送你回家,你回去好好休息,不用等我。
虞音想都沒想,拉住他的手掌:我跟你一起去!
四目相對。
霍厭離的眼神沉下去,聲音卻變得柔和了幾分:我現在,甚至還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你不怕嗎。
不怕。
虞音搖搖頭。
昨天晚上,她擔心暴露霍家這邊的情況,甚至沒敢著手調查。
但現在。
有霍厭離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就算前面再危險,她也不怕。
她的眼神很堅定,甚至有些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