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九。
闔家團圓,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也隨處可見采買年貨的人。
可寧記貞臉上卻看不到一點笑容。
她來到與錢懷玉相約的咖啡廳。
立即有服務員走上來,“你好請問您幾位。”
“我姓寧,有預約。”
服務員立即會意,“寧董請跟我這邊來。”
寧記貞跟著服務員來到包廂。
“寧董請稍等一會兒,錢董暫時還沒到。”
“嗯。”寧記貞點點頭。
她看了看手表。
剛到她跟錢懷玉約好的點。
寧記貞坐到位置上。
一直過了一個小時左右。
包廂的門才再次被人推開。
寧記貞有些激動,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
可下一秒,又非常失望。
因為來的人根本就不是錢懷玉。
而是服務員。
“寧董,剛剛錢董打電話過來說,她有點事情耽誤了,還需要您在等等。”
“知道了。”寧記貞點點頭。
其實有事耽誤了是假,想給寧記貞一個下馬威。
寧記貞也知道錢懷玉的用意。
雖然心里有氣,也只能忍著。
誰讓她有求于人!
又過了兩小時。
眼看著天色漸沉,錢懷玉終于姍姍來遲。
她推開包廂的門。
“不好意思寧董,讓您這個大忙人久等了。”
寧記貞強壓怒火,“沒事。”
錢懷玉拿起菜單,點了一杯藍山咖啡。
點完單后,她看向寧記貞,笑著道:“我記得寧董不喜歡喝咖啡。還以為寧董今天會爽約,沒想到,寧董竟然來了。”
而且還是等一個她恨到了極點的人。
寧記貞抬頭看向錢懷玉,“咱們也別繞彎了!續年到底在哪里?只要你肯告訴我續年的下落,我什么都可以給你!”
為了兒子,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年假之后便是nada的招標會,我需要你當眾跟所有人宣布,寧氏和nada解約。”
錢懷玉要的已經不止是合作案了!
而是整個寧氏的未來。
nada與寧氏有個一年之期的合約。
一旦寧記貞宣布解約,寧氏不但會失去合作案,還會面臨天價賠付,屆時寧氏必定大亂,各大股東也會撤股撤資。
錢懷玉一開始沒有直接將自已的目的說出來,就是想試探下寧記貞、
如今得知寧記貞為了兒子什么都可以放棄。
自然不會再遮遮掩掩。
寧記貞哪里看不到錢懷玉的心思,她緊緊蹙眉,眼底神色翻涌。
她已一退再退。
可錢懷玉卻得寸進尺!
見寧記貞遲遲不說話,錢懷玉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寧董,看來你也沒我想象中的那么在乎程續年!既然這樣,那就到此為止吧!
我本來還想請個醫生代替你去看看程續年,現在看來,沒那個必要了。你跟程續年,并無母子緣分。”
啪!
錢懷玉將手里的咖啡杯狠狠磕在桌子上,起身就走。
“你站住。”
寧記貞閉了閉雙眼,雖然她知道錢懷玉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可若是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呢?
當年她沒能力保護兒子。
如今!
她不能錯過那百分之一的機會。
寧記貞將淚意全部憋回去,看向錢懷玉,“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錢懷玉頓住腳步,“你確定?”
“是的。我確定,”寧記貞點點頭,抓住錢懷玉的衣袖,“你告訴我,續年現在到底怎么樣了?懷玉,我愿意放下過去的一切,求你,求你告訴告訴我好不好?”
為了兒子,她什么都能讓。
哪怕跟最恨的人求和!
看著寧記貞在自已面前如此委屈求全,錢懷玉幾乎飄飄然,得意到不行,她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看見寧記貞這個樣子!
錢懷玉笑著開口,“我只能告訴你,程續年現在還活著。”
聽到這個回答,寧記貞雙手緊握成拳,盡量控制住自已的情緒,不讓自已發抖。
“我知道你現在很氣,可氣又能怎么樣呢?誰讓你無能,誰讓你找不到
程續年?”錢懷玉雙手抱胸,就這么與寧記貞對視,眼底陰狠與貪婪毫不掩飾,“寧記貞,你斗不過我的!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你都只能成為我腳下的一只螞蟻!”
寧記貞猩紅著雙眼看向錢懷玉,再一次問道:“你確定我跟nada解約,你就會告訴我續年的下落?”
“嗯。”錢懷玉點點頭。
就算寧記貞不相信她又能怎樣呢?
通為母親,錢懷玉太了解寧記貞了!
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
哪怕知道前面是萬丈深淵,她亦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寧記貞深吸一口氣,“好!我會在招標會上宣布與nada解除合作機會!希望你記住你現在的話。”
錢懷玉沒有直接回答寧記貞的話,而是看了下腕表,“我兒子來接我了,我該回去了。”
這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就被人敲響。
當當當。
“進來。”
錢懷玉道。
錢凌志從外面推門而入,“媽。”
錢懷玉點點頭,看到兒子,眼底除了優越,還有慈愛。
為人母親。
哪有不愛兒子的?
錢懷玉讓了這么多,都是為了兒子著想。
她要為兒子鋪好路。
要讓兒子永無后顧之憂!
二十出頭的錢凌志一表人才,比錢懷玉高很多,長得很像錢懷玉。
他朝寧記貞打招呼微笑,可眼底卻閃著特有的精明,“寧伯母。”
寧記貞點點頭,眼底是遮掩不住的羨慕。
她的兒子要是找到了的話。
一定也生的很壯很高。
是個能接她回家,也能獨當一面的男子漢。
“媽,咱們回去吧。”錢凌志看向錢懷玉。
“好。”錢懷玉點點頭。
母子倆走到咖啡廳門口,外面正下著鵝毛大雪,錢凌志主動給母親撐傘。
在上車之前,錢凌志轉頭看向跟著出來的寧記貞,“寧伯母,希望明年的今天,您可以順利找到您兒子,與他母子團圓。”
錢懷玉故意讓錢凌志來接她,就是為了扎寧記貞的心。
她就是要讓寧記貞知道,她的兒子有多優秀,長得有多高,有多帥!
寧記貞失魂落魄地走出咖啡廳。
雪越下越大了。
沒一會兒,她本就蒼白的頭發上,便落記了雪花。
管家立即跑過來,在她頭頂上撐起一把傘。
寧記貞接過傘,“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她想安靜一下。
寧記貞大病初愈,管家有些不放心,“那我讓司機跟在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