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田朋今日行事惡劣,險些害了州尊夫人的及其腹中孩子的性命,州尊眼下這般架勢,恐怕也是想替妻兒出口惡氣。
他便沒有聲張。
顧逸川發號施令完了,才又對著張同知說:張大人,宮濤和田朋,我就先帶走了,余下這些人,就請張同知酌情清查。
說的是那些田朋的親信。
張同知應了聲是,問道:這兩個疑犯都身懷武藝,州尊是否要從衙門調兵看守
顧逸川擺了擺手,不必,我的這幾位下屬都是軍中好手,他們逃不掉。
張同知心說果然是從軍中出來的,難怪身上都帶著一股鐵血殺氣。
還有一事……
他面上升起一抹遲疑,田朋行事的確悖逆,可他是龐巡撫的人,今日咱們關押了他,龐巡撫那邊又該如何交代
顧逸川意味深長地一笑。
前任知州遇害之后,龐巡撫是臨時受命過來督查案件,他對永州亦是不甚熟悉,一時誤信讒,識人不明也是有的。
聽得此,張同知眼神閃了閃。
看來這位新上任的顧知州,對永州也不是一無所知,竟然能推斷出龐巡撫會選擇棄車保帥。
下官明白了。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面上都帶著幾分了然。
辛苦張同知。
分內之事。
張同知重新拿回職權,指揮著心腹扣押田朋親信。
顧逸川交代完事情,便沒空理會旁的,急匆匆去往院內。
屋中,沈南葵服過催產湯藥之后,發作得愈加厲害了,好在外面的麻煩事有顧逸川解決,她也能心無旁騖地生孩子。
陣痛一波接著一波,每一下都痛得她牙關打顫,但她心中并不懼怕,反而無端生出一股堅韌的力量,咬牙忍受著所有痛楚,默默期待孩子的降臨。
穩婆將生產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妥當后,笑著安撫說:夫人安心,老婆子已為您檢查過了,您胎位得當,稍后只要聽從我的指令,定能平安生產,眼下您先忍一忍,留著些力氣。
她又吩咐荷華,姑娘,再給夫人喂些吃食,免得一會兒力竭,我去催催熱水。
荷華伏在床邊,一邊用手絹給沈南葵擦汗,一邊柔聲哄著她。
姑娘別怕,如今公子也來了,咱們小主子一出生,就有爹娘在身旁,還有奴婢,也會守著你。
說著又遞來茶水和點心。
姑娘再吃塊雪片糕,攢些力氣一會兒用。
……
這邊,穩婆剛跨出門檻,迎面卻險些撞到一臉焦急要往進沖的顧逸川,忙攔住他說:里面在生孩子,你進去做什么
里面是我娘子,我進去瞧瞧她。
顧逸川已沒了方才對外時那股四平八穩的氣勢,清俊的面龐上布滿焦急,一副緊張不已的樣子。
穩婆搖頭說:就算是你娘子,產房重地,男人也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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