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沈南葵仍在書房忙著。
荷華端著一碗燕窩粥進來,放下后卻一直沒有出去。
沈南葵抬頭,見她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問道:怎么了,荷華
荷華猶豫了一下才問:夫人,江南真的會有災禍降臨嗎
她前兩日跟著沈南葵拜訪各大道觀佛寺,前腳剛走,后腳就傳出有關災難的預,雖則自家夫人并未和她解釋其中的事由,但不用想也知道,此事必是出自自家夫人的手筆。
若流真是源于些和尚道士之口,她恐怕還不會放在心上,但說這話的是自家夫人,那么事情恐怕就嚴重了。
沈南葵嘆了口氣,點頭道:是真的。
荷華縱然早有準備,但身子還是忍不住一顫,隨即有些驚異地問:……您是怎么知道的
沈南葵道:機緣巧合之下得知。
荷華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只說:原來如此,夫人,這幾日你和公子都忙得腳不沾地,我會照顧好小姐,不叫你們分心的。
她指了指桌上,這兩日我見你夜里睡不好,臉色有些差,就叫廚房熬了一碗燕窩粥,夫人,你記得趁熱喝。
說完,她便掩好門出了書房。
……
沒兩日,辰州、宣州、永州等地,聯合發布了碧流江的汛情告示,今年年初,碧流江上游多雨,造成多地水位皆有上漲,少則一二尺,多則深至六七尺,隱有漲洪趨勢。
像是為了佐證這句話似的,明明才三月底,江南數個州縣卻已出現連續超過三日的降雨,仿佛提前進入了雨季。
這下,不止是百姓們擔憂,官府也認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由永州知州牽頭,幾地長官紛紛向布政使和朝廷上書,請求朝廷提前防范洪澇發生。
顧逸川把能做的事都做了,接下來便只能等候各方的消息。
過了兩日,張同知回來了,盡管他是夜里才入的城,可他還是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德水巷。
顧逸川比他還急切,一見他就問:張叔,事情怎么樣
雖說給朝廷的奏報已經八百里加急,但兩地相距過遠,一來一回還是會耽擱不少時間,對江南百姓而,時間就是生命,所以,顧逸川給辰州和宣州的兩位知州提議,讓他們在朝廷旨意下來之前,便先行組織官兵開挖河道。
張同知點了點頭,兩位大人知道利害,不消我多說,就同意了這個提議,不過在沒有旨意之前,沒人敢貿然從碧流江開鑿河道,因而兩位大人只下令先行挖掘城內的排水渠。
顧逸川松了一口氣,只要開始行動了就好。
張同知勸慰道:你也不必過于憂心,現在的情形,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辰州和宣州的百姓,得知官府要提前開鑿排水渠,不但無人反對,還紛紛自發幫忙,如今大家官民一心,一定能順利渡過難關。
顧逸川眉頭舒展了些,卻又嘆了一口氣。
江南官民能夠自救排危,這自然是好事,眼下我只擔心朝廷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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