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尊剛剛接管永州,又要查辦案子,正是分身乏術之際,恐怕不能來見您,尤其是——
張同知話音一轉,如今有一名重要的疑犯落網,州尊忙著審犯人,更是沒空過來了。
龐巡撫心里一緊,都審出什么了
下官不知。張同知搖頭。
龐巡撫怒極反笑,你不知張恒啊張恒,你身為一州同知,又在位多年,如今卻被一個剛剛上任的毛頭小子架空權柄,他去審案了,你在這里做什么,當我的看門狗
張同知道:下官也只是聽命行事。
行,就算如此,但案子如今已有了進展,永州政務也有人接管,既然如此,你又這般攔著本官作甚,常州官府傳信說,那邊的河務出了些問題,還需本官過去協查。
張恒,我勸你趕緊讓開,莫耽擱了本官的正事,否則,當心本官上折子彈劾你!
張同知面不改色說:您彈劾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說這次的事,是州尊的吩咐,自有顧大人一力承擔。
龐巡撫氣了個倒仰,咬牙問:顧逸川他究竟要做什么
張同知拱了拱手,顧州尊說,他初到永州赴任,處理政事經驗不足,如今還要查案,更是有些獨木難支,因他實在年輕,來永州之前,陛下便囑咐過他,讓他有什么事就不恥下問,多多請教上峰及同僚。
說著,他手一揮,立即有下屬捧了一沓厚厚的卷宗過來。
州尊一直時刻謹記著陛下的吩咐,所以才請巡撫大人您幫著理政,這些是各地縣衙送上來的卷宗,每一件都是要緊事,還請龐巡撫盡管處理,莫要耽擱了才好。
龐巡撫瞪大雙眼,質問道:這些事難道你就不能做嗎
張同知攤了攤手,搖頭說:查案緝兇,下官倒是在行,至于旁的事,下官不敢僭越。
既然是找我幫忙,顧逸川怎么不親自來
龐巡撫一張臉已經黑如鍋底。
張同知低頭恭敬道:下官前面已經告訴過您了,顧州尊走不開,故而才會請您幫忙呀!
對了,顧州尊還說,他已經上了折子為您請功,料想陛下知道后,也一定會嘉獎您在永州的所作所為。
一句話,生生把龐巡撫的路全都堵死了。
顧逸川都上折子把話說到陛下面前了,他又還有什么法子拒絕
龐巡撫面色難看至極,好罷,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本官自當盡力。
他沉著臉進了屋中,張同知一揮手,下屬忙把卷宗送進去。
那便有勞龐巡撫了,下官還得去協助顧州尊,就不久留了。
人走后,龐巡撫身邊的侍從問:大人,他們走了,咱們要不……
龐巡撫斜他一眼,蠢貨,他們擺明了沒想讓咱們走,我們若能出得了城門就怪了!
那該怎么辦
龐巡撫沉思片刻,眼中忽然劃過一抹狠厲,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為今之計,只有斬草除根,記住,千萬別留下任何把柄。
……
是夜。
顧逸川剛睡下不久,就被一陣拍門聲吵醒,是他那四名下屬之一的馮澤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