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將自已手中的醫療箱放下,慢條斯理地打開,在箱子的最上層,拿出了一個裝好藥水的針管,微微揚起了唇角。
他沒有遲疑,直接把針帽拔了下來,隨手往旁邊一丟,輕輕按了下針管,直到枕頭冒出了一小滴藥水后,他才停下來。
隨后,他慢慢地起身,逐步地靠近了陸懷宴,眼神暗了下來,眸子里都潛藏著帶著陰謀的笑意。
他的腳步很輕很慢,絲毫不著急,直到走到陸懷宴的身前后,他才緩緩地蹲了下去。
看著陸懷宴,他臉色微沉。
其實從頭到尾,他最欣賞的人就是陸懷宴了,陸懷宴是最有膽識和謀略的人,讓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優秀。
只可惜,這樣優秀的人,以后再沒有機會去證明自已了。
因為他和陸懷宴永遠都是敵人,他絕不可能容得下陸懷宴,他必須得死……
想到這,衛昭的嘴角又勾了起來,那抹笑意這會兒卻格外的可怕。
他拿起針管,抬在空中看了一眼。
這個藥水打下去,陸懷宴的傷勢會越來越重,無力回天。
他會在任何人都沒有覺察到的情況下死去,甚至醫生連具l的死因都診斷不出來,只知道他是病死的。
衛昭沒有再耽擱,直接把針管對準了陸懷宴的胳膊,針尖逐漸靠近他的皮膚。
“再見了……”他低聲輕吟著。
就在針頭即將要碰到陸懷宴的前一秒,突然,陸懷宴旁邊昏迷的一個大爺似乎是夢魘了,猛地驚醒,直愣愣地坐了起來。
醒來后,他一身冷汗,臉色蒼白,眼神里記是恐懼,大口喘著粗氣,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捂著自已的胸口,一轉頭,目光突然掃到了一旁拿著針管的衛昭,愣了一下。
軍醫咋在這呢?
奧。
要給他打針啊。
想到這,大爺豪放地直接把袖子撩了起來,一下子把胳膊伸到了衛昭的眼前,嘴里不停嘟囔著:“太好了,醫生,你太貼心了!來的這么及時!快給我打針,我,我特別難受……”
大爺嘴唇干裂,聲音都沙啞的不行。
衛昭:“……”
衛昭原本被他打斷還有點懵,聽到這話更是愣住了,原本沉著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慌亂。
他那只舉著針管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對上大爺的目光,他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但還沒等人發覺,他又恢復了鎮定。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大爺淡淡地笑了笑,緊接著道:“大爺,不好意思,傷員太多,我拿錯針了,您先好好休息著,晚會兒我再來。”
說完,衛昭也沒等大爺說什么,直接將針管收了起來,隨后直接起身,大步離開了營帳。
等他的身影消失后,一旁安靜地躺著的男人,突然動了一下。
陸懷宴緊握著的拳頭放開,眼皮輕輕地顫了兩下,隨后緩緩地睜開了眼。
那雙眸子深邃清亮,哪有剛剛醒來的樣子?
他指尖微動,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后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裴云琛。
裴云琛這會兒也睜開了眼,眼神交匯后,二人都立刻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他們倆都沒有暈過去,方才裝暈倒,也只是為了釣出來可疑之人。
原本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卻沒成想,還真的讓他們給釣出來了。
方才分明他們倆剛打了針,衛昭又突然拿著針管子過來了,想必沒安什么好心,那藥有問題,衛昭也有問題。
陸懷宴抬眸看了眼營帳上面。
從前他就一直覺得衛昭不對勁,但一直不敢確定。
因為他實在是隱藏的太好了,無論是在軍區,還是在前線的時侯,衛昭都盡職盡責,從來沒有對不起這個軍醫的身份過,每每治療傷員,都用盡力氣。
所以后來,陸懷宴還不止一次地覺得,會不會是自已判斷失誤了,其實衛昭和敵方并沒有什么關系。
可卻沒成想,如今證據跳到眼前了。
等衛昭走后,陸懷宴仍舊像沒事人一般,繼續躺在擔架上休息。
很快就有一個衛生員走了過來,檢查了一下二人的l溫有沒有恢復正常。
見此,陸懷宴便直接將人給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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