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管家點點頭,也沒有多說,轉頭就去了。
月燈看著常管家的背影,回頭對姜稚衣道:“這侯府里的人個個看起來都不好相處,好在老太太憐惜姑娘,只要老太太能向著姑娘些,姑娘的日子往后也不一定難的。”
姜稚衣抬頭看著簡陋的院子:“但愿吧。”
那院門口掛著的燈籠如風中殘燭,早已褪色,在秋日涼薄潮濕的空氣里微微搖晃。
她明白老太太剛才那番話也不過是場面話,大家族里維持表面的體面罷了,她不過一個忽然冒出來的私生女,老太太能對她多憐惜。
這方小破院足能說明了,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常管家這種在這里浸染多年的人,能不懂老太太心思么。
既安排她在這兒,那便是沒多重要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原也不想得人關注。
院子里頭已生了雜草,青石上都是落葉,正面只有三間主屋,旁邊兩間廂房,在氣派的侯府里顯得異常簡陋,卻是比她從前的住處好多了。
推開主屋的大門,一股陳舊木香傳來,家具上只浮了一小層灰,稍微打掃下就能住人。
沒一會兒管家叫的三個丫頭來了。
那三個丫頭進來見過了姜稚衣,喊了一聲三姑娘,聽著吩咐了就去打掃院子。
那幾個丫頭動作算不上麻利,也算不上懶散,像是既瞧不上來這兒做丫頭伺候,又礙于規矩聽話。
姜稚衣倒沒計較這些,她在馬車上趕了大半月的路沒怎么休息,這會兒只覺得骨頭散開,再撐一刻就不行了,坐在靠窗的羅漢椅上靠了一會兒。
窗外的光線透過窗紙照射進來,落在那一身舊粉衣裳上,透出一絲恬靜。
夜里時有丫頭來傳話,讓姜稚衣去見二老爺。
姜稚衣坐在桌前,就將發上的銀簪取下來,放在了小匣子里。
月燈站在姜稚衣身邊低聲道:“二老爺回來要見您,這樣過去會不會太簡單了些?”
姜稚衣看著銅鏡里的人,素凈的面容上有一絲蒼白憔悴,她搖搖頭:“簡單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