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微暗的天色，章元衡微微躬身往姜稚衣那頭靠了靠，喉嚨一滾，問出折磨他的話：“不知姜姑娘對我印象如何？”

姜稚衣也沒想到章元衡居然會這樣直白的問出這樣的話來。

她對章元衡的確是滿意的，少年才俊，家世清流，又是伯爵府門第，且又有禮有度，對她亦關懷，本是有心給他留下好印象。

但他若有意，便會過來提親，父母之命，媒妁之，何必問她的想法。

這話叫姜稚衣心頭對章元衡的好感更甚幾分。

她雖只見過他兩面，也覺得他當得起如玉公子。

她能看到他眼里看向她的失神，或許對她是有好感的。

腳下枯葉微微隨風起，她聞著他身上淡淡墨水味，細聲開口：“章公子龍章鳳姿，溫和有禮，我自然印象極好的。”

章元衡聽罷這話提起的心間一松，又做下承諾：“雖說我與姜姑娘不過只見了兩面，但心下已認定了，等我母親從郊外侍疾回來，便叫我母親來上門提親。”

“姜姑娘可愿意？”

姜稚衣愣了下后抬頭，卻見著章元衡異常認真的眼神。

那眼神看著不像是作假，她依舊告訴他實話：“我母親已沒在我身邊，且我母親并不是世家女，不過是普通女子，我亦不是侯府里受寵的女兒，也是庶出的身份，嫁妝亦不會多。”

“我自然愿嫁章公子，只是但請章公子思慮清楚，若是最后章公子不愿來提親，我亦不會怪罪的。”

章元衡訝異的看著暗色里的人，正要張口說話，面前的人又打住他：”章公子也不必急著回我的話，回去想好了罷。“

說著姜稚衣朝著章元衡半福禮：“這會兒就先別過。”

她又半抬眸子看向面前的人：“姻緣大事，也請章公子亦先問過家里人，若家里亦勉強，也請章公子仔細思量。”

說著姜稚衣垂下眼眸，帶著月燈轉身離開。

章元衡仍舊頓在原地看向姜稚衣的背影，背影纖細有致，烏發如瀑，那一雙桃花似的含情眼看來，心里頭就一陣空白。

她說她不是家中受寵的女兒，要他回去好好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