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走在青石路上,潮濕的露水掃過她裙擺,她只沉默的看著腳底。
元策從對面走過來,隔老遠就看到姜稚衣一個人過來。
他站在原地不動,鳳眼瞇向她,秀弱的身子走得很慢,頭始終抵著,胭粉色的裙擺微微擺動,像是下一刻就要倒下來了。
屬于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溫柔暖香傳來,元策看向已在幾步遠的人,他沒有要讓路的意思,只是沉眉看著她帶著一道抓痕的臉頰,和她失神的眼睛。
她落下的發絲隨風揚起,銀簪在烏發間微微閃爍。
眼里滿是潮濕。
他抿緊了薄唇。
姜稚衣看著擋在面前的黑靴時愣了愣,抬起頭見是元策,又垂下眼睛讓在了一邊。
她沒說話,安安靜靜的讓了路,睫毛一直在眨,像是在忍著淚,微微偏著頭,在眼下落下一片溫柔的陰影。
元策這回沒多為難,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卻站姜稚衣身后又頓住,看著她又繼續走的背影。
前頭月燈著急忙慌的身影追了過來,一見著姜稚衣就抹著淚哭:“姑娘,她們是不是又欺負姑娘了。”
姜稚衣拍拍月燈的手背,啞著嗓子嘆息開口:“沒事,先回吧。”
月燈的淚水不停,又抹淚:“那些老婆子將碳全踩碎了,一塊整的也沒有,欺人太甚了。”
姜稚衣沒說話,捏緊了月燈的手,沉默的往前走。
元策看著姜稚衣的背影,又想起她下頜上的那一小塊紅痕,在白的發光的臉頰上分外顯眼。
鳴鶴站在一邊,看著元策站著遲遲不走,就看著三姑娘的背影,也不知在瞧什么。
別人不知道將軍這些日子的反常,鳴鶴可太知道了。
從前少說也會在宮里陪皇帝用膳或者下盤棋再走,又或者是帶著手下兄弟去花樓喝喝花酒,再叫幾個漂亮女人助興。
特別是剛回京那會兒,但凡是京師內的銷金窟,總少不了將軍的身影,軍帳里憋了十來年,一回來就帶著跟著一起回來的心腹手下放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