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秋將手上沒吃完的瓜子又往碟子里一放,點點頭又道:“三姐姐教我刺繡吧,我真真想學三姐姐的手藝。”
姜稚衣抿唇笑了下,叫月燈去拿繃布過來。
月燈一聽姜稚衣答應要出去,忙喜滋滋的去拿來。
繃布拿來,姜稚衣微微坐直的身子教姜明秋技巧,倒是絲毫不藏,全教給姜明秋。
姜明秋被姜稚衣一點,像是忽然明白的訣竅,又問姜稚衣:“三姐姐繡工這么好,是同誰學的?”
姜稚衣笑了下:“我母親是秀娘,繡的比我還好,我不過學了皮毛而已。”
說著姜稚衣頓了一下,忽又想起母親的樣子。
從前母親不讓她學刺繡,讓她好好跟著女先生學六藝。
母親說她是貴人的女兒,將來也會成為貴人,不能跟她一樣只學刺繡。
姜稚衣現在想起來,莫名的眼眶一濕。
輕輕一嘆。
她從來沒想過成為什么貴人的。
臨中午姜明秋走的時候,姜稚衣起身將姜明秋送到院門口,一回過身時,看到屋頂那顆光禿禿的大樹,忽然就紅了眼眶。
從前在裕陽的屋子后,也有一棵這樣的大樹。
裕陽的那座宅子囊括了她整個小時候,帶著她與母親的全部記憶,現在早已不屬于她了。
月燈看著姜稚衣頓在院門口出神,忍不住輕聲問:“姑娘,怎么了?”
姜稚衣垂下眼睛,眼中一滴淚落入腳下塵土里:“我想母親了。”
“母親做的臘八粥,再吃不到了。”
月燈怔怔,再回神時就已見姜稚衣往屋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