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端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小碗送到姜稚衣面前小聲道:“二夫人身邊的常嬤嬤端了補藥來,說要看著姑娘喝了回去二夫人那兒復命。”
還冒著熱氣的碗散著苦澀的味道,姜稚衣目光落在對面攏著袖子的常嬤嬤,她一身暗黃錦緞長襖,手端在袖子里,耳上戴著金耳墜,頭上戴著抹額,抹額中間還有顆藍瑪瑙,端著是二夫人身邊貼身婆子的氣派。
又見她微微揚著頭,見著姜稚衣看來的目光,不似從前那般倨傲,反倒是十分和氣的笑道:“夫人也是為了三姑娘的身子著想,三姑娘之前嘔血,好好調理了,等嫁進了伯爵府去,也能早些懷上子嗣不是?”
二夫人竟然關心起她去伯爵府后的子嗣起來了。
姜稚衣垂了眼了眼禾夏手里的藥碗,抿著笑從禾夏手里接過,又低聲道:“勞嬤嬤跑一趟了,這藥是只吃這一回,還是每日要吃的?”
常嬤嬤看著姜稚衣臉上的淡笑,就道:“夫人說每日一碗,叫我每日送來呢。”
“夫人其實最是關心三姑娘身子的,也希望三姑娘身子好不是?”
說著她又看著姜稚衣手上的碗:“這大冷天的藥冷的快,三姑娘還是趁熱喝了去吧。”
姜稚衣卻端著藥坐去旁邊小椅上,看著常嬤嬤:“我知道嫡母對我一向上心的,只是二院到臨春院路遠,怎能勞嬤嬤日日送來。”
“嬤嬤便說個時辰,若是廚房熬的,我讓我身邊的丫頭去端來就是,若是嫡母那兒熬的,也叫我身邊的丫頭過去拿。”
“但若有藥方子,我叫丫頭自己在院子里熬也行,也省的兩頭跑了。”
“嬤嬤說,這樣是不是?”
常嬤嬤看姜稚衣手上端著藥碗半晌沒喝,反是說了這一通堵她的話,臉上一僵,又笑道:“三姑娘這話便生分了,又有什么勞煩不勞煩的?”
“我家夫人的心意,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多跑幾趟也沒什么。”
姜稚衣一聽這話嘆息:“嬤嬤年紀大了,又天冷路滑的,哪能勞嬤嬤來回跑?”
“嫡母對我一片照顧心意,我自然該領,更該感激,可叫嫡母身邊的嬤嬤每日送來,我也于心難安。”
說著姜稚衣看向月燈:“你便每日這個時辰上二院去端來,也別勞煩了嫡母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