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還不過那紅衣男子肩膀，一身白衣，被拉著步子快跟不上，兩條腿走的飛快。

京師內養男寵之風盛行，但這么大咧咧牽著走的倒是少見。

竟然半點兒沒個避諱。

人群里有一人見著元策臉色大變，想喊又不敢喊，跟見了鬼似的，擋著臉怕元策發現。

元策眼神淡淡撇了那身影一眼，又將手攬在姜稚衣肩膀上，走了走了出去。

姜稚衣自然感受到眾人的眼光，偏偏掙脫不過，只能低著頭恨不得趕緊走，早知道便不該聽他話來了。

出到外面街上，街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穿梭的人群熙熙攘攘。

姜稚衣透過垂下來的薄紗往燈火通明的街道上看去，街道兩邊的鋪子處處亮著燈火，如同白晝一般。

街邊卦師相字，畫扇面兒的，唱小曲兒的，賣茶和零嘴的，一眼看不到尾。

她對于這樣的熱鬧有些恍惚，抬頭看上去，三層高的閣樓上，紅粉佳人漪欄含笑，香帕似攝魂香，漫聲輕語，叫她一瞬間回了神。

元策拉著姜稚衣去街邊一鋪子，給她買了個佛手酥塞她手里：“你嘗嘗。”

姜稚衣摸著手上還冒著熱氣的佛手酥，咬了一口，十分甜膩，再看里頭是紅豆，又有些香軟。

元策拉著姜稚衣繼續往前走：“前頭還多，你想吃什么，瞧上什么，都給你買來。”

姜稚衣哪能吃下這么些，只跟在元策的身后走，他買給她什么，她便吃什么。

她看著熱鬧的街市，恍惚想起小時候上元節母親牽著她上街時的場景，那時候母親總給她買生花果子和梅子姜吃，吃了一路，最后回去時還給她手里塞一個皮糖。

元策發覺了姜稚衣其實吃不了多少，她只是悶聲不說，給什么吃什么，慢吞吞的，吃不下就一直拿著。

他拿了她吃剩的幾口吃了也不嫌棄，這也是他頭一遭這么閑的逛街，平日里幾乎都不會在這些地方停留。

他拉著人想要帶她去游湖時，拉了人卻見人沒動，停在一處糖畫前怔怔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