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又釋懷了。
姜稚衣寫好了信,叫來丫頭送去前門送東西,又去了小廚房熬湯。
她依舊親力親為,倒不是姜稚衣喜歡做這些,許多時候姜稚衣只是依靠這些去回想過去。
她心底里明白自己是一個復雜又總是不安的人,她明明向往的是安靜安寧的日子,心底深處始終記得玉先生,想要成為那樣的人,即便一個人過一生也好。
但她又明白,自己從投靠到侯府開始,她的命運已經不好掌控了,更沒法子逃出這個大家族,她的牽掛會越來越多,向上求生的本能讓她總是徘徊在迷霧中前進。
盡管她并不喜歡這樣宅院里爭斗的日子,又必須被一只無形的手推著往前走。
慢一步或許就是深淵。
說到底是她始終缺少一些勇氣,底氣不足。
她與元策從來是兩類人。
晚上元策練完劍,看著過來給他擦汗的姜稚衣,低頭問她:“老太太給你說了?”
姜稚衣明白過來,點頭嗯了一聲。
元策抬手握住正墊著腳給他擦頭上汗珠的手指,熠熠黑眸緊緊看著她眼睛:“老太太喜歡她伺候,我也不想你多在老太太那兒勞累。”
“要是后頭你懷了身孕,也不用再去老太太那兒去,就呆在院子里清凈清凈,或者你要嫌這里悶,我帶你出去住,總之你舒心就好,也沒個后顧之憂。”
“老太太年紀大了,不過是留下她照顧老太太的,在我眼里她不過是個得老太太喜歡的丫頭,我自來瞧不上她,你別多心。”
“我不可能碰她的。”
姜稚衣聽著元策的解釋沒什么心緒,不管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他食了。
也不必解釋。
她又嗯了一聲,不想多說這事,又去拿了茶盞送過去:“喝口茶吧。”
元策不知怎的,明明是怕她難受,聽著她那句不輕不重的嗯,自己又有些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