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元國公府,姜稚衣將鸚鵡掛在屋后的廊下。
那里種著芭蕉和山茶花,暗香浮動。
她站在廊下,手心捧了些小米,將手探進籠子里喂。
元策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姜稚衣的身形,看了半晌。
他在馬車上想了一路姜稚衣的話,他問了自己無數遍自己在氣惱的時候,有想過姜稚衣的心情么?
他知道自己沒有。
他如今體會到了,原來是這樣的心情。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她足夠好的,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他給她那么多東西,她仍舊悶悶不樂。
他在恍惚一瞬間里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她。
他好似又懂了她一些。
如今從來不缺首飾的她,獨自在院子里時依舊會戴她的那兩根舊銀簪。
舊的光澤不再,她卻常常將那對銀簪放在妝臺觸手可及的地方。
從前他不懂,現在他明白了。
她不是追逐富貴的女子,再多的富貴也撫不平她心里的過往。
她要的也從來不是金玉華裳。
元策遠遠站了良久,又輕輕的轉身,不忍擾她,更對從前的自己有那么一絲的恨。
一連幾日,元策將失落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把。
夜里再沒有姜稚衣等在內小廳的身形,再沒有她端過來的魚湯。
晨起時她也不再為他穿衣,也不再一直要送他到院門口。
從前他賭氣的話,現在一一實現了。
但除了這些,姜稚衣一切都做的很好。
從從容容的將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夜里,元策回來時進到內室未看見床榻上沒人,還稍稍詫異了一下,不由步子又往她的小書房去。
小書房內傳來柔和的光線,屋內好似又陳設了幾只瓶花。
元策注意到,那只鸚鵡也被放在了窗前。
旁邊還放著一個小碟子,還有支孔雀毛,顯然是姜稚衣用來逗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