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人都是人精,三公主的殼子換了個人,并不是多難猜的秘密。
借尸還魂這種事情聽起來雖然很扯,但是也沒有其他的理由能解釋一個人的驟變。
只不過,鄭珣出現的姿態太過“強勢”,以致于他們一開始就堵死了所有人的嘴。
她先把自已定位為先知或神,因此無人能把她當讓妖魔惡鬼去抵觸、鏟除。
良妃一向是個沉默的,但是自從和鄭珣挑明之后,她就不再壓抑自已,這是她第一次以如此強勢的姿態展現在眾人面前。
“我們都一樣,最開始只把她當讓拯救大雍和我們自已的稻草,后來欠她的恩情太多,才轉換成了愛意和關心,姜平曉,在這里,真正談得上虧欠的,只有她最在意的你和她的生父。”
皇上扶著額頭,沉默得有些異常。
太子和三皇子面面相覷,不由低聲嘀咕:
“父皇是不是被罵傻了?”
“父皇倒成了出氣筒,沒辦法,誰叫他當爹的呢?”
太子現在也是當爹的人,太子妃生了個小子,他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晚上回去抱抱太子妃,抱抱孩子。
如果他有個女兒,他肯定不忍忽視她,也不會讓她吃苦。
當然,前提是他不讓皇帝。
如果像父皇那樣忙碌,肯定沒有時間陪伴家人。
不用猜,聽到父皇回來的消息,外頭肯定已經有一大堆大臣等著見他一面。
純妃抿唇一笑,柔聲勸道:“瞧瞧,現在最重要的是公主的情況,怎么還吵起來了呢?”
入宮之后的日子悠閑自在,沒有勾心斗角,還衣食無憂,她學會了打馬吊,天天吃吃睡睡,竟帶上了一點豐潤的美感,若不是牽掛鄭珣的情況,她還能更容光煥發些。
終于診斷結束的太醫打斷了這場爭吵。
皇帝看他們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的樣子也能猜到,他們肯定束手無策。
談不上失望,袁大夫早就預料過。
他只是覺得迷茫。
他坐直身子,所有人都低下頭,屏息斂神。
“照看好公主,若她有絲毫意外,太醫院和明珠閣,盡數陪葬,”皇帝站起來,“太子,老三,跟朕來。”
太醫院許久沒有聽到“陪葬”這種話,一時間竟然還有點懷念……才怪。
皇上這是生怕公主出事,所以才拋卻了以往的行事風格。
他們心里發苦,但還得跪地謝恩。
皇帝帶著兩個兒子去了御書房,處理起這段時日堆積的事務。
他似乎又變回了那個鐵血帝王,冷漠果斷,雷厲風行。
聽說公主依舊昏迷,不是沒有人冒出點小心思,但是皇帝表現得一如往常,行事卻日漸凌厲冷血。
太子和三皇子是對此感觸最深的人。
以往的皇帝,有最強硬的手腕,但是觀他行事,絕對稱得上明君。
可鄭珣躺在床上越久,他行事也日漸極端。
某天晚上,太子回到東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太子妃輕輕揉著他緊蹙的眉頭:“太子?何故煩心?”
太子抓住她的手,輕嘆一聲:“今日,民間又生起一陣妖,道是地動跟元嘉有關。”
他們說的什么也能猜到,無非就是覺得汀州早不地動晚不地動,偏偏元嘉一出現就地動……
“如今,驕驕和阿瑾都在邊境,說元嘉排除異已的傳又冒了出來。”
太子妃安撫道:“公主洪福齊天,豈是幾句流蜚語就能撼動的。”
“不,若是以往,父皇一定會用點計策,讓這種事情悄無聲息消失,但是……這一次他直接抓了十幾個跳的最歡的人,斬了他們的腦袋。”
“強勢一點才能遏制流呀,夫君不必憂慮。”